她走了!她走了!她就这样走了!
那般的决绝。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心里,好像被凿子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有风呼呼地穿过,绝望地疼痛。
走着走着,耳朵里听到院门旁边似乎有响动。明知道她这一去,不会再来,他还是欣喜地狂奔过去。
门开了,她竟然真的站在门前,就象是一个梦。王立欣喜若狂。
她却避免与他的目光接触,只淡淡地道:
&ldo;从此以后,我与孩子就将天各一方,让我再喂他一次奶吧!&rdo;
王立从门前让开,妇人走进内室。他听见,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他听见,女人的嘴里轻轻地哼着好听的歌谣。‐‐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会留下来吧。他想。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女子便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对王立挥了挥手,便又消失在暗沉沉的夜色里。
这次,是真的永诀。可是,他还在等待,希望奇迹再次出现。
王立在庭前怅然良久,任夜晚的露水打湿了衣襟。他的头脑昏昏沉沉,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门前站了不知有多久,他忽然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听到婴儿哭了。往常的夜里,每隔一阵子,孩子便会哭闹着吃奶。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走进屋子,点亮灯火,掀起床上的帷帐。眼前的一幕,令他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小小的婴儿,早已身首异处。
那个女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他跌坐在床头,抚摸着孩子的尸体,放声痛哭。
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一切,一夕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地,就这么风流云散了。
上天为什么如此残忍。
天色渐渐亮了,新的一天,新的希望。可是,此时此刻,王立心如死灰。
白天,对他来说,不过是痛苦的延续。新的痛苦,新的折磨,无穷无已。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他终于打点起精神,用一口箱子,把孩子的尸体装起来埋了。
担心仇家找上门来,第二天,他便变卖了财产,买了马和仆人,搬到附近的县里居住去了。‐‐他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屋子里的一切,都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旧时光。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结果。那女子夤夜杀人,盛头以归,官府一定会派人追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