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举也恰恰中了张诚的下怀,他始终秉持“闷声发大财”的基本原则不变,一面遵从朝廷政令军命行事,一面又在暗中布局,发展自己的盟友,壮大自己的实力。
…………
张鼐的火器营有各式大小火炮近二百多门,除了在南北两边营地前各布置了六门火炮外,余者全部都集中到了大关头西营前。
闯军“山字营”的驻地前,一字排开尽是火炮,因为火炮实在是太多了,竟然排了两排,尤其是中间位置上,更是列了三排火炮。
而在火炮阵列之前,闯军也挖掘了壕沟,修筑了低矮的土墙,以防止大关头内的勇毅军出来偷袭,毕竟他们的火炮也是来之不易。
闯军的火炮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铸造,而大部分都来自于击败明军的缴获。
虽然看上去火炮众多,但实际上却是大小不一,而且操作起来就十分的麻烦,一组炮兵只能操作一门火炮,因为每一门火炮的口径都不相同,这就导致装药上存在很大差异,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火炮,贸然操作很容易造成炸膛。
同时,闯军的铸炮工艺也有些许不足,这就造成他们自己铸造的火炮,威力明显不足,当然这是同勇毅军相比,确实存在很大差距,但若是与大明其他官军相比,可就比他们强上太多了。
就好比闯军缴获的火炮,其实远比这个数目要多,但是一经拣选,也就这一百多门火炮还能勉强一用,余者都已经和废物差不多,只能回炉再造了。
但就是这些并不精良的火炮,依然是闯军引以为傲的大杀器,丁启睿、左良玉他们十数万大军,便是在这些火炮的轰击下,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得不弃营逃走。
不过,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大杀器,在勇毅军面前却显得并不那么强大,一发发炮子轰射而去,除了在大关头西营前扬起层层沙土外,再无别的动静。
“哎。我说小张爷,咱这炮是不是没打对啊?”
面对佟守山的疑问,张鼐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心中也满是疑惑,一脸不解地嘀咕着:“是不太对劲,咋连个人儿影子都看不到哩!”
“我说小张爷,要不先停会儿,咱瞧瞧咋回事儿,这火药炮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好白白浪费掉是不是。”
“佟将军的意思……官军跑啦?”
“不好说,可也并非没有可能。”
佟守山面上也满是疑惑之色,接着道:“就连老左都被咱们的大炮轰跑了,俺不信对面的官军还能比老左强吗?”
张鼐面露迟疑之色,道:“刘总爷那边?”
佟守山闻听此言,挠了挠下巴,道:“这样……小张爷你先让弟兄们歇一会,咱派些人上去填壕,瞧瞧官军的反应再说不迟。”
张鼐这才点了点头,转身传令火炮停止射击,另一边,佟守山也传下军令,命肖云山率领左营将士催逼一千余厮养人员,再去填壕。
望着前方黑压压逼上去的人群,佟守山的心里也是狐疑万分!
在他的印象中,宣府大军向来不缺火炮,就算没有张鼐火器营那种红夷大炮,但能射二里远的火炮总该有的,为何在火器营的轰击下,竟然没有一下反击?
“这不合常理呀!”
佟守山怀着满腹疑问,紧张地注视着前面正在赶去填壕的厮养和饥民,一旁的张鼐见他如此紧张,还以为是在担心肖云山等战士,不由得心中赞他“真是爱兵如子,怪不得山字营这般拥戴他”。
很快,前方的第一道壕沟就被填出近十条通道出来,每条通道大约一丈左右的宽度,足够大军通过了。
“真没人啦?”
佟守山自言自语的声音,还是被张鼐听到,他心中也是狐疑不止,当下便脱口说道:“佟将军,要不冲一下?”
佟守山的心中并不情愿,但张鼐的提议却又不好拒绝,他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只得说道:“好吧。不过看这天时,怕是只能冲一次,不好扩大战果了啊!”
他所言不虚,今日辰时张鼐准时率火器营到达,但如此众多的火炮,全部架设到位也不是简单的事,直到午后才弄了个七七八八。
火器营的战士们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便开始大炮轰击对面勇毅军营地,而今这炮都打了一个时辰,也未见对面官军有何动作,最奇怪的还不是他们并不反击,而是营地内一点纷乱的迹象都看不出来,这使得张鼐与佟守山都是满腹狐疑。
如今,看天时差不多都已经到申时了,诚如佟守山所言,此时发起冲锋的话,最多也就是冲这一轮,根本就没有时间再组织第二次冲锋了。
张鼐也是知道佟守山说的都是实情,只得说道:“冲一轮,试上一试!”
别看这张鼐只是一员新兴的小将,可人家毕竟是闯王的干儿子,那可是闯王嫡系中的嫡系,佟守山虽然在军职上略高于张鼐,可论起实际地位却是差了一大截呢。
“好。”
他十分爽快地答应着,转头就对身边的旗牌手说道:“打旗令,命肖云山率兵冲一下。”
还未等旗牌手发出旗令,佟守山就急急地又补充道:“告诉肖统领,让厮养在前面,咱的将士跟在后面!”
但此举也恰恰中了张诚的下怀,他始终秉持“闷声发大财”的基本原则不变,一面遵从朝廷政令军命行事,一面又在暗中布局,发展自己的盟友,壮大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