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狐回到房里,倒了一杯已烧好的茶,咕噜一声全喝了,“不够味——难喝——”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塌上。
猛然门窗统统大开,强烈的风猛灌进来,有狐不满,关上了窗和门。
正要躺下,一阵闷笑响起,嘻嘻哈哈,似鬼又不似鬼。
有狐大骂,“你谁啊——”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一听到这声音,有狐炸毛了一般跳起来,刚才的酒意瞬间全无,化作汗水全倾泻下来,心脏一下瞬间达到一百多下,瞳孔睁得倍儿圆。
“钱两收得真不错啊,我还认为你心中歉意,好好善待这公孙家最后的财产了。哎呀呀,你卖得一手好价钱啊。”
风吹过窗户,噼里啪啦的打得乱响。油灯里的光随着风疯一般的摇曳,房里忽明忽暗,阴森之至。
有狐头发乱糟糟的,没有什么形象,忍住微微发痛的肚子,急忙跪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啊呜呜呜。我是担心——我是担心我的家人没钱。”
这样的理由他也好意思说,那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笑得张狂,“我给你地契让你教训教训蒋家,而你却干了什么,就为了收钱就出卖了公孙一家最后的财产。”
“是是是是,我财迷,我贪财。我该打,我该死。”有狐像个癞皮狗,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肉响。
“你确实该死啊,你睡前喝的茶,我一不小心,手一慌,什么东西就——就掉进去了。你会原谅我的吧。”
“你——你——”有狐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那股排山倒海一般的撕咬,肠子就像麻花一般打搅。他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站起来想找什么东西扶着,却弄到了柜子,砸在他身上,“啊————救命————”
“有狐啊有狐——十多年前,公孙一家着火的时候,你不仅没救,还趁机翻箱倒柜的找地契,可惜船厂的地契不在,你就将逼迫我交出,最后将我打昏,还再加几把火。可惜我没死,拿着船厂地契逃走了。至此我就发誓,要将蒋府一家统统作为公孙家的陪葬!现在想想,你这该死的,也应该作为陪葬。”
有狐好不容易从柜子爬出来,肚子疼的神经几乎崩裂,艰难的像虫子一般嗫嚅着。
“啊——好痛——救命——”
有狐一只手被人一脚狠狠的碾压着,他只能抬头,哆嗦的说道:“公孙夫人——公孙夫人——你要干什么这是——”
一个油灯慢慢靠近他的脸庞,那个人的面容也显露无疑,她贼笑着,“不好意思,我突然手有点疼,拿不稳油灯了——”
“嘭————”
以有狐为中心,四面八方都是烧着的大火,而他再也爬不起来,在大火里大喊大叫,滚来滚去,最后还是被大火蔓延,正要烧了整个房间。
整个夜空通亮无比,火意十足,那一瞬间叫喊声,扑水深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夜晚热闹非凡。那不住往上窜的大火,犹如火龙,俯瞰世间一切,通体发亮那是它的恨,正要消灭世间一切罪恶。
在远处,那个妇人看着这场大火,还有救火的人,不禁赞叹道:“好漂亮的大火啊,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样啊呵呵。”
而那场大火,似乎还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冲天叫喊:“公孙印茶——公孙夫人——贱女人啊……”
*
第二天一大早,蒋府四人去向闽越国,据三娘建议,可以去泉安(今福建**)那里招工,距离绥定也算远,应该不会知道绥定暴乱一事
宛兰觉得疑惑,“三娘,你以前来过那里吗?”
三娘讪讪笑道:“我老朋友在那里,以前住过一段世间。”
三四天后,四人已经在闽越国的泉安了。然后四人分两拨,蒋堂和宛兰去招人,而大夫人和三娘去附近的船厂联系。
宛兰一直觉得招工七上八下的,毕竟绥定的暴乱才刚过,绥定的百姓逃也似的离开,恐怕这次在闽越国招得到人吗?
而蒋堂也一筹莫展,用了最土的办法——提高工钱。然后竖立一块牌子,上刻着各种优厚条件,比如工钱是当地的五倍,提供吃住。宛兰觉得不够,还加上五险,如生病,工伤都可以免费。
牌子这一竖起,就有一些人围观,看到上面种种优厚条件,那些人都有些摩拳擦掌了,纷纷议论着。
宛兰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太多人知道绥定暴乱之事。
经过简单的了解和面试,就有十多个人愿意过几日去绥定当船工了。蒋堂和她不经会意笑了笑,算是解决招工难的问题了吧。
晚上,大夫人回到当地落脚的小店,“这边的船厂也谈的差不多了,如果我们这边船只供应不足了,这里可以提供。”
三娘不知为何,难为情的小声说道:“夫人,我今晚有些事情跟友人见见面。”
大夫人点点头,三娘便离去了。之后三人便商量这边船厂的事情,就没在管三娘。
而三娘,去的不是她朋友家,而是改道去了一座山,令人很是奇怪,也幸而那三人没有跟来,不然肯定吓坏了。
三娘沿着黑漆漆的山道,带着一盏昏黑的油灯,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得缓缓的走着。晚风袭来,凉意十足,再加上这山,掩盖在黑色的夜里,偏偏再加上山中一个摇曳的火苗在随风飘荡着,真是毛骨悚然。
三娘没有在意,坚毅的走着。她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不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