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玫明显并不领这个情,也顾不上形象,扯着脖子尖声叫道:“你倒是怪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权力都在你手里,你分走了这么多钱,你弟弟成了捡你施舍的了。”
段廷言直视她,眉眼间的锋利感流露出来,但嗓音仍是低沉平缓:“是应该分一部分给您。毕竟我和母亲在外的那些年,多亏了您暗中‘照顾’。”
夏玫闻言身子一颤,表情都僵硬在脸上,唇色也变得煞白。她没有料到,自己害怕他们母子回来夺权而暗中使的那些绊子,段廷言竟然全部知晓。而且秘而不宣,隐忍了这么多年。此刻,她的气焰完全蔫了下去,眼神中浮现起一丝明显的恐慌。
段廷言似乎明白她在恐惧什么,唇角冷淡地牵起,道:“我不会迁怒无辜,我会送段廷宇出国留学,每个月固定给他打生活费。”
而后他的黑眸压了下来:“只要他安分,我可以保证他一辈子当个富贵散人。”
夏玫盯着他,唇瓣轻颤但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随后,像是无可奈何,只得默然走开。
段廷言的视线又回到前方,凝视着牌位上父亲的名字。
梁湘依站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加入他们的家庭恩怨中,也不愿意去指手画脚。她之所以前来,是因为不管段正铭之前对她的态度怎样,他毕竟是段廷言的父亲,她还是想好好祭奠一下。
但是段廷言从一踏进灵堂起,就在牌位前笔挺站着,既不叩首,也不躬身,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
过了一会,他转身:“走吧。”
“嗯?”梁湘依不解,走?走哪儿去?
但段廷言已经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梁湘依也随即跟了上去,走出灵堂的时候,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段正铭的牌位。
在灵堂前,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没有一个顾及他尸骨未寒,而是在争执着他留下的遗产。
他不爱任何人。
所以,到头来,也没有人爱他。
段廷言直接走出了庭院,上了在外面等候的车辆。
梁湘依跟着坐进去,不安地问道:“我们这就离开了么?”
“嗯。”
“可是”葬礼仪式都还没有举行。
段廷言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梁湘依见他已有安排,便不再说话。
在行驶的途中,梁湘依想到刚才段廷言的话。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夏玫在他和母亲离开段家的那些日子里曾暗中作梗。那时正值夏氏强盛时期,让他们无权无势的母子过得更艰难一些,简直轻而易举。
但是,他却没有报复在段廷宇身上
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段廷言主动开口解释:“段廷宇他本身并没有错,像我一样,他没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延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