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子发动时他闭起了眼睛,我看了他一下然后将视线移向窗外的景物,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去哪儿。
即将到站时宁咏风还在熟睡,正想拍他的肩的手在想到了他的起床气顿了一下……
他会不会直接翻脸啊?
基于道义,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出了手拍醒他。
下一秒,他就张开了眼睛。迅速到我怀疑他刚刚是否真的有睡着。
神情有点恍惚,好像还没恢復清醒,到站后也机械式的下了车。
下车后他却走的很快,我小跑步才能跟上他。
这人怎么这么反常?
突然停下了脚步,我险些撞上他的背,他伸手扶着电线杆弯着腰。
不对劲──
那瞬间,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抢坐里面了。
「你是不是会晕车啊?」几乎是已经确定了问题的答案。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否认。
看样子是被我猜对了。
想到我才是害他现在这样不舒服的兇手,我内心涌起一股罪恶感。
我打开书包拿出还剩一半的矿泉水递给他:「你喝口水。」
接过矿泉水后宁咏风马上仰起头拼命灌着水,一下子水瓶就空了,他将水瓶压扁他放进书包,用衣袖擦掉嘴旁的水痕略显尷尬的说:「……谢谢,我好多了。」
看着他苍白的嘴唇,我心里的罪恶感就跟深了,「你会晕车就直接跟我说啊,你现在这样让我很过意不去。」何必还硬撑?
他将视线移到我脸上,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开口:「这不关你的事。」
「闷骚男。」死要面子的傢伙。无奈之下我只能说出这句话。
「……谁叫我早上惹你生气。」
我因为他的话而愣住。
所以,他一直掛念着早上的事?
因为这样,他才专程从普通科大楼送奶茶过来给我、刚刚我坐里面他没赶我?
那瞬间,我想起来了。我怎么都忘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宁咏风都是做的比说得直接的人,也许不擅言词,但他做出的举动却代表着他的善意。
「我没生气,总之以后你就坐里面吧。」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明天见。」
「我回来了。」拖掉脚上的皮鞋,将它放进鞋柜里。
上楼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摊开那张空白的图画纸,心情就如同纸张空白。
题目是你最想画的一个人,其实这并不是个很难的题目,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我没有,最想画的人。
过去我画过一次人物画,也是记忆中唯一一次。
伸手打开最下层的抽屉,上面叠着好几本书,我将那些书抬起来,抽出最底部的图画纸,摊开画纸,还是可以清晰看见上头的摺痕,我用手抚平画纸,也无法将上头的摺痕弄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