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想象一样,江月刚开口,便让祝乐星焦躁的情绪躁上加躁。
“眠眠。”江月说,“你老实告诉妈妈,祝乐星分化以后,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像是在躲避什么。
或许是从父亲去世、江月只能带着她在老旧的筒子楼里生活,墙壁隔音极差的时候开始,她便每天都在压低声音,竭尽所能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顺带一并教导晏眠不要太张扬,做个沉默的人。
于是她恪守对方所说的“准则”,一直生活到了今天。
纵然这种准则让她每天都活的格外痛苦,晏眠也下意识觉得没有什么。
已经这样活着十几年了,之后再这样活着有什么呢?况且相较起之前,她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
晏眠以为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
但在看清江月焦躁的神情后,她还是喉头一哽,侧过视线:“没有。”
“我说过。”她皱眉道,“我和祝乐星……只是朋友。”
这个词汇近乎是脱口而出,让晏眠自己都感觉讶然。
她为什么要把祝乐星当朋友?
可依照她当下与祝乐星的关系,不是朋友,又会是什么。
“朋友?”
眼前,江月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下意识道:“你把祝乐星当朋友,她呢?她对你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和我抱怨吗?现在怎么就成朋友了?”
“眠眠。”江月扶着晏眠的肩膀,像是念经一样反复道,“你要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像她那种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看到柳愫了吗?她以后会和柳愫一样,你就会像刚才的我,只能做一个陪衬。你不觉得屈辱吗?”
只是一场聚会、一次饭局、一个受人追崇的位置而已。
为什么这也要屈辱呢?
一门之隔。
祝乐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大型pua现场,硬的不行来软的,骂的不行来哄的——
晏眠还能心态那么稳定,属实是心理素质远超常人了。
时至今日,祝乐星依旧不理解江月的任何想法。
在她看来,江月就像个和世界背道而驰的人。有关对方的过去原作没有过多描写,但孤母寡女生活在一起,她感到不安全、想要向上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非要走奉献之路……她自己走自己的还不够吗?为什么要把晏眠也拉着一起走。
就因为晏眠是她唯一可以自由“支配”、自由“掌控”还会听话的女儿?
这算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起,按住的肩膀突然挣扎了一下。
“……我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晏眠避开她的目光,“我不觉得现在这样是屈辱的。妈妈,该回去了。”
早在来之前,晏眠已经排演思考过无数种江月可能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