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点细致的可怕。
田婧和朝云日日呆在一起,偶尔闲来无事也会聊聊朝云的身世。
朝云也是个可怜人,她原是淮国一大户千金,谁知家道中落,哥哥又是个纨绔惯了的,竟为了钱财将她卖到塔仂做人侍妾。
塔仂人的审美多喜健美强壮,但也有一部分人就喜宣国淮国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人,于是便有塔仂富户或权贵私底下偷养别族侍妾。
通常这种买卖多是靠熟人牵线,再一手一手地转,等转到买主手里早已找不到最开始的牵线人。
是以就算报官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被当成黑户关押起来。
朝云便也只能认命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她为人细致,又有塔仂女子少有的温柔娇美,买她的塔仂富户对她还算满意,也算好吃好喝的养着。只是塔仂男子大多粗鲁,时常弄得她满身伤痕。加上她毕竟是外族女子,便是连奴仆看她的眼神都有藏不住的轻蔑。
她小心翼翼的伺候,日子倒也勉强能过。
直到一日六镇营的人突然闯入,将她直接绑了带走。
田婧听她所说,问:“那六镇营的人带走你时,可有将……你那个主子杀了?”
朝云脸色一白,点点头道:“有。我亲眼看着登图大人二话不说就将人都杀了。”
田婧想起尼卡,胸口隐隐泛疼,她抬手按了按胸口,面色难看道:“难怪你那么怕他……”
朝云知道她情绪稍微起伏便会犯胸闷心口疼的毛病,忙伸手在她后背捋气,“王妃别想太多,你是睿王妃,他们不敢真的杀你。”
虽然知道她这话无非就是自我安慰,田婧也没有戳破,问:“你对登图知道多少?”
朝云面露难色,摇头道:“知之甚少。我只知在塔仂,塔仂人尚且过的水深火热,淮国和宣国的人在这里更是被看成猪狗不如。登图大人能做到第一斥使,定有过人之处。”
田婧:“……”
想起他一副冷冰冰的阎王模样,田婧有点心情复杂。
他这样的人,定是爬过血海尸山,一步一步拼杀上去才有了今日地位。
她俩正说着,便看到颚勒殿中伺候的奴仆匆匆朝她们走来。
田婧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又到了需要拿新玩意打发颚勒的日子。
抱着消极交差的态度,田婧把前几日刚做好的滑板拿出来。
朝云见她拿的是原本做来自己玩的东西,不禁问:“王妃要将这个献给颚勒殿下?这……能行吗?”
“害,实用肯定是不实用,主打的就是一个新鲜。”
朝云抱着滑板跟在她身后,两位还未走到颚勒居住的宫殿,已经远远听见一片哀哭声。
塔仂的宫殿呈塔状,她放慢脚步悄声走上台阶,往塔内的前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