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脸上的红晕未退,但是在他的轻哄下却渐渐安静了下来,怀里抱着他塞的枕头,连腿也缠上去。
只是手上依旧不肯松,攥着他的衣袖,做梦都怕他跑了。
桑卿勾起一抹无奈的浅笑,解开衣襟,把被沈故紧紧抓着的外衫,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被沈故抱着的枕头上。
总算脱身,他一刻都没有再等,快步去了外间。
外面夜色深沉,只偶尔传来几声秋蝉的鸣声。
桑卿把门窗打开,刺骨的夜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得他骨头都寒着,也把身上的燥欲吹散了不少。
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没撤,杯中的青梅酒还剩了一点,散发着清甜醇厚的酒香,像一只毒虫,勾着的他心神,把方才的一幕幕又重新在脑中上演开来。
他深吸了口气,放在膝上的手握的死死的,僵持了片刻,将一双勾人的柳叶眸熬的通红,终于理智崩塌。
像是躲在暗中见不得光一般,桑卿闭着眼睛,手上动作着。
他从未感觉夜晚可以这般安静,把那一点点声音放大了数倍,清晰的传到他耳中,让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沈故就睡在里面,两人仅隔着一座屏风,几十步远。
而他竟然端坐在这里,趁着夜深人静,做这种事。
他怎么配为人师。
下一阵夜风席卷进来之前,桑卿起了身,从方物中取了一件替换的白衫,然后关好门窗,轻手轻脚的离开。
里间的沈故紧紧抱着盖有桑卿衣服的枕头,睡得很沉。
夜里的仙山安静的仿佛沉睡过去一般,桑卿轻车熟路的沿着栈道下了山,穿过金沙滩,来到滢海边上。
琅轩说那眠魂池就在滢海之下,而进入滢海的入口,恰恰在滢海之上,正中央的方位。
白天载他们过来的一叶小舟就停在岸边,桑卿踏上,摇动船篙,小船慢慢划了起来。
夜晚的滢海黑沉沉一片,烟雾缭绕,像是踏入阴气森森的鬼蜮。
桑卿一直记着位置,差不多到滢海中央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让小舟自己在海面上漂泊。
他收了船篙,负手而立,眺望着不见边际的黑色滢海,任由海风将他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吹个干净。
突然,小舟开始围着一处徘徊,打着转儿,飘飘摇摇。
桑卿回过神,发现了被小舟围着的那道旋涡。
没有丝毫犹豫,他纵身跳了下去。
……
雅韵园西配殿中,沈故沉睡到深夜,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猛地坐起身,额角上还渗着细细的汗珠。
房间内一片漆黑,他伸手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桑卿,却摸到了一个还带着些温度的枕头,上面盖着桑卿的衣服。
沈故:……
他脑子还有些发懵,但酒已经醒了大半,醉倒后自己都做了什么,此时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脑中,令他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