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选择了想走的路。
就总得走到尽头,走到再无路可走。
我应罢也就继续追问:“你又值不值得?”
伏燕栩静了片刻。
他的目光仿佛落在很远的地方,空空落落而又飘渺。
他对我说:“值得,非常值得。”
那便是他与我最大的不同。
他有执着之事,信服之念,而我没有。
旁人说我忠君,我并无多忠心。
在他的这句回答里,我无端想起太子拉拢我时的种种许诺。
财权地位、名利荣华,我未曾有所动容。
可我仍旧应了。
就似我第一次面圣时那天。
我说,我不在最末,亦不在最前。
高坐在上的天子却并未发怒。
他只回我:“既然如此,那再好不过。”
我叹了口气。
我问伏燕栩:“太子殿下不过请你算上几卦,你却一卦不卜,究其原因,是你认为算不得,还是——不愿算?”
伏燕栩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难得有这么一回,他相当坦诚,一如我当年。
伏燕栩说:“我不想算。”
我笑说太子好歹是个储君,来年他必然登临皇位,又有什么不想算的。
伏燕栩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想算。”
“命运这种事情,无常难明,分辨不清,也许今日算得,明日便算不得。”他语声淡淡,“我观他面相的确能算出些许,但——太子殿下所求,并非我所能及,我所能及之时,他已不必我算。”
我静了片刻。
我道:“那你为何要算我?”
伏燕栩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来,仿佛隔着万丈天堑般与我对视。
然后他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