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国王的命令,你不能干涉我的管理。你或许已说服他把东罗斯地区归还给你,可是这不会逞你的意。你有头衔,你会收到租金,可是我有力量。”
他的态度令蓝棋激怒。“噢,不过我奉命来指导你,”他跳起来,双手压着威尔的手,然后倾身到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在一起。“而我的指导是:你的铁拳法律、毫无通融的方式及可笑的烟草田已几乎使东罗斯地区破产。孟族人将返回此地。”
威尔的脸发青,他咆哮道:“可是他们没地方住。”
蓝棋微笑地退后一步。“那么叫你的英格兰木匠替他们造屋和船,赔偿他们。我说得够清楚吗?”
“是他们自己无法在这里谋生的。”
“因为你把英格兰人带来又杀他们的价,当然不能。”
“这是说谎。”
“噢?我想某个英格兰制桶匠的迁入不是你的责任。”
“你和孟费根谈过。”
“是的,他来求我帮忙,这是受你迫害的人常做的。”
“我想他没提到他的生意失败是因为他组织一个工会,其会员拒绝让英格兰客户赊帐。或是他们拒绝说英文,而他们和你我一样懂得那语一言。”
“这里是苏格兰,该死的你!我们在此地说苏格兰语。”
“如果一个制桶匠想卖桶子给英格兰居民就不行,我绝不会改变这一点。”
蓝棋没料到此事有另一面的说法。“英格兰人可以学苏格兰语。”
施威尔玩着帽檐,眸中闪着固执,下颚紧绷。“割掉他们的舌头,他们也不会去学。”
“那就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白教堂的贫民区?海岸沟的养兔场吗?我以为你是个有同情心的人,蓝棋。他们在伦敦挨饿、垂死。你会拒绝给他们在东罗斯地区第二个机会吗?”
蓝棋退一步。“不会,”他诚实地说。“可是我不准他们惹麻烦。记住,孟族人要回来住。”
威尔摇摇头。“他们要遵守法律,我管理这里。”
“那么我们将有仗要打,因为是我管理东罗斯地区。”
“我们等着瞧吧。”威尔站起来,走至门口。“给你一个警告,孟蓝棋。好好管束你的土兵,否则我会把他们关起来。”他就像在这世上什么也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蓝棋握紧拳。他真想发泄怒气,把那无用的畜生踢回他出生的伦敦。可是他考虑到他们两人曾是朋友。当蕾琪收拾行李带着儿子离开英格兰宫廷回泰恩时,蓝棋甚至还安慰威尔。
可是当威尔被任命为治安官,他来找蕾琪劝和时,东罗斯地区的经济却开始受苦。国王期待他这个高地人会以暴力改正错误;东罗斯地区的英格兰人也一样。他们注定要惊讶。
可是他如何能赢得英格兰人的民心呢?七年前,他确曾获得国王的喜爱。再要一些英格兰居民的认同应该不会太难,而且他很了解威尔。
要使茱莉不落入治安官的手中反是较棘手的问题。不过一旦茱莉成为他的情妇,而且话传开了,威尔就不会接受她。如果他这么做,连国王都会支持蓝棋保护属于他的东西。他的。痛苦的遗憾充满他。他曾梦想和茱莉分享他的生活、他的问题和他的孩子,现在是不可能了。在她知悉真相并危及他的女儿之前,蓝棋会找另个女教师,并叫柏茱莉收拾行李回维吉尼亚。可是在这同时,他会该死的好好享受她。
从今晚开始。
茱莉感到信心十足,她吹着歌曲和女孩们下楼。莎拉和雅妮穿着美丽的裙子走在前面。玛丽在后面,她肩上的蝴蝶结随着手臂晃动。多好呀,茱莉想,这原来只爱坐着不动的圆胖孩子,如今像个活泼的战士、自信的王后。走在最后的若婷,仍在抱怨睡床的安排。
茱莉不只第一百次的猜想哪个是她的外甥女。不久她会向施威尔打听出来。那么,等波克回来,她就可以带着莉安的女儿返回马家庄园。公爵会找个适合他身分的公爵夫人,生命将继续下去。那么,为什么这即将接近的成功令她感到悲伤呢?
在底下的前厅里,公爵斜躺在一张长形靠垫上。头枕在一边,脚随意地搁在另一边。他看起来就像只整洁、娇养的猫,正在等待肥胖、多汁的老鼠。
可是他不会尝到柏茱莉,他必须去别处找猎物。想到他去引诱别的女人,就令她的胃有点不舒服。她决定这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裂痕令人感到沮丧之故。可是这不久就会结束,他将告诉她何事使他这么易怒。他们会讨论,事情就会恢复正常,他的女儿不会受到影响。他又会变回那个幽默而快乐的人,而非冷酷、好色的陌生人。
他只想要茱莉当情妇。他有着所谓“男人的需要”,似乎并非需要某个特别的女人才能满足,而是只要女人就行。“阵熟悉的渴望在她的胸脯里骚动,虽然她有缺点且不完美,她仍希望他只想要她。
走下弧形的楼梯时,琥珀色和紫色的阳光透过扇形窗和两扇大门四周的玻璃框射入。大理石地和雪白的墙像金子折折发亮。在上方,透过一层肮脏的蜘蛛网,辉煌的光反射在松垮、残破的大吊灯上
雅妮跳下最后的两级阶梯,冲向父亲。“爸。我们来了。”
公爵优雅地站起来。“很好,小乖。”他拍拍她的头,转向茱莉。“我想你要来修理吊灯了,茱莉,那是我们的交易。或者你忘了?”
她信心十足地微笑。“我打算赢,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是说,你会亲自弄好它。”他耐心地说。
“噢,不对啦,爸爸,”莎拉说,庄重地坐在靠垫上,拍拍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