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途是好事?”离朝弱弱自语。
“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好事,但对我来说‘是’,臭丫头,你觉着山贼是恶吗?”
无有犹豫,离朝颔首回道:“伤害他人的行径皆为恶,不过为恶者并不一定是恶人,若是为了保护善人而伤恶人,那么就不是恶,而是善。山贼是一定会伤人的吧,为了夺取财物。”
“嘁,还真是任性的善恶,不过这可能就是你罢。”
“什么意思?”离朝皱眉。
“以后你会懂的,说回正题,爷爷我并不认为山贼就是恶,虽然我们会打打杀杀,抢人财物,但是你想啊,如若没有我等山贼,如何去证实你等为侠,没有我等山贼作恶,如何去证实你等是善。
夺人财物,是因为我等只身怀做山贼的本事,不会别的,不愿饿死,就只能做山贼,也有好些有难言之隐的,还有不少贼心中有义在、有仁在,不会伤人性命,亦不会去劫可怜人。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见时那镖队吗?”
她颔首。
“那镖银是某掌首通过搜刮百姓银钱得来的,要送去皇都给丞相谒氏,以求得升官。我等听了风声就来劫,纵然劫完不会原原本本全部还给那些百姓,但是会还大部分,还会替他们杀了那狗官。这么说,你觉得爷爷我像不像你所言的‘善’?”
“……”离朝觉着哪里不对,可一时无法辩驳。
见状,七二又饮一口酒,笑道:“臭丫头,我告诉你答案,爷爷我不善亦不恶,也可以说既善又恶。”
这……难以理解。离朝拧着眉闷闷地喝酒。
“这世事啊并不是非此即彼,端看你怎么想怎么选,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越怕失去的东西越可能失去,因为在你畏惧的那一刻,天就晓得你想失去它。”
言罢,他大笑。
当然这话落在离朝的耳朵里,唯四字——莫名其妙,且甚为无语:“二兄,你是建了寨子还是佛堂?”
“哼,是寨子也是佛堂。”见她有些不满,七二恢复正经,说,“这些是一个云游高僧讲给爷爷我的,你爷爷也讲给你,望你能明白,没有非此即彼,以及放下你的怕,不然哪一天你约莫就会来找爷爷哭。”
稍顿。
“对了,你生辰快到了吧?”
闻言,还沉浸于方才话语的离朝缓了几息才回应:“不快,还有好几月。二兄,你想送我生辰礼?”
七二一笑,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答:“不错,这酒葫芦是二兄亲手做的,送你了,放心没用过。所谓‘借酒消愁’,你什么时候愁了就拿出来看看,再不济,将这葫芦打碎,你立马就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