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呵呵一笑,淡然道:&ldo;你是长嫂,我服侍一下又如何,坐吧……二嫂,你这整日里早起晚睡,弄的一身疲惫,不是长法。&rdo;
王熙凤闻言丹凤眼中的目光愈发柔和,叹息一声摇头笑道:&ldo;家里的老人不剩几个了,管事媳妇们也……没个二三年功夫,调理不出从前那样,不过也有好处,老陈人虽然能干,可资格老架子也大,专挑主子的不是,在背后嚼舌头。最初来贾家的那两年,我真是战战兢兢,怕被人说嘴了去……&rdo;
贾琮轻笑道:&ldo;不能吧?我瞧她们都怕二嫂。都言二嫂泼辣能干。&rdo;
王熙凤没好气横了眼,道:&ldo;我不泼辣些,能镇得住哪个?那会儿还有平儿帮我,替我分担了大半琐事,哪像这会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人拿来烦我,一天到晚睡不到三个时辰……&rdo;
这一刻的王熙凤,丝毫不见平日里的张牙舞爪。
双腿并齐坐着,双手捏着绣帕,放在腿上,仿佛又回到了闺中淑女的年纪。
灯笼里散发出朦胧的烛光,入秋的月夜,有些清寒。
贾琮想了想,缓缓道:&ldo;管一家,和管一国差不太多。英明的上位者,最重要的是懂得用人。敛权不如放权,这一点,司马懿比诸葛亮强。&rdo;
说着,贾琮将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如何操劳过度累死,导致北伐失败,蜀汉灭亡的故事说了遍。
王熙凤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听着。
末了才眼睛闪亮地笑道:&ldo;这个我在戏文里也瞧过,只是戏里没三弟说的好!&rdo;
贾琮呵呵一笑,道:&ldo;我相信道理二嫂都懂,只是争不过一颗好强的心……还是那句话,二姐姐、三妹妹都大了,可以分担了,尤其是三妹妹。&rdo;
王熙凤点点头应下后,又看着贾琮笑道:&ldo;听平儿说,东边儿大嫂子求你了?三弟这样的人物,可多留个心眼。&rdo;
贾琮听她语气有些怪异,再看她脸上笑容有些闪烁,不由微微皱起眉来。
王熙凤见之忙慌着解释道:&ldo;三弟别多心,我没旁的意思,就是……就是……就是多句嘴,跟三弟说,那女人不是个好的,她……她……&rdo;
王熙凤大概还从未这般慌张无措过,可是有些鄙陋的词,她真的没法在贾琮面前说。
在她心中,贾琮恍若谪仙人。
世间粗鄙的脏话,怎好在他面前说?
她似乎已经彻底忘了,只数年前,在假山那座耳房前,有两个嬷嬷整日不休的用脏话骂人……
见她如此小心,贾琮面色稍缓,温声道:&ldo;二嫂想说什么,我都明白的。尤大嫂子那边行事……我不好多说。只是她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到底罪不至死。我听人言,唯有胜利者方能大度。宽恕别人,也是宽恕自己。我还不大懂这句话的意思,二嫂你明白么?&rdo;
王熙凤闻言,怔怔的看着贾琮……
……
东府,东厢。
贾琮自东路院归来时,子时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