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第一列,向左转!齐步走!
第二列,报数开始!
1!2!3!4!5!6!7!8!9!10!
第二列,向右转!齐步走!
……
江,华和崔哥站在黄伯家的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李老师指挥。一个一百多人的学生队伍,也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全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街道。
雨声依然清脆而密集。雨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盛开的雨花。
崔哥!华哥!阿星和阿良快步跑了过来。
一一拥抱过。
这几天,你这两个家伙没惹什么麻烦吧!崔哥笑着说。
在这种地方,能惹什么的麻烦?你说是吧,哥?阿星嬉皮笑脸地看着江。
还好!江看看嬉皮笑脸的阿星,无奈地摇头笑笑:黄伯,我们进屋去吧。
好的。黄伯赶紧招呼:大家都屋里坐吧。蹃笠蓑衣都拿下来挂在墙上。老婆娘,赶紧过来招呼客人。
好嘞。老妇人左手拎着一壶开水,右手拿着一个瓷碗,佝偻着背走过来。她看见江,兴奋地把手中的开水和瓷碗,往桌上一放,上前一把抓住江的两只手,露出稀稀落落的黄牙齿开心地笑着:娃儿,你来了!
江礼貌地冲老妇人微微欠身致礼:伯母,又来打扰你了!
哪里的话嘞!哪里的话嘞!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老妇人连声说道:来,喝碗水。老妇人拿起桌上的开水,颤巍巍的给江倒了满满的一碗水:谢谢你们给我被子啊,娃儿!谢谢你们!
嗯?江看着崔哥。
崔哥指指老人家的床,上面原先乱糟糟的稻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两条崭新的棉被。
江笑了。他对崔哥竖了下大拇指,然后端起温温热的开水,轻轻的啜了一口:谢谢伯母!
做楼梯的师傅呢?江问华。
就两个人。安排他住在隔壁黄伯的弟弟家里。华说。
这家伙好黑心,谈好的四万五千块钱包工包料的,定金付了一万了,料钱我都已经垫付了。一路上要么嫌路远了,不加价就不走了;要么嫌路不好走,不加价也不走了。前前后后加了三次价,涨到七万了。还一脸的不情不愿!崔哥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什么呀?阿星很努力的睁大着他的眯眯眼:他为什么要涨价呀!还涨这么多!
江轻轻挥挥手,打断了阿星的话锋:没关系,给他好了!
哥,你看那里。华指指身后。
江借着微弱的火把的光,才发现,黄伯的家,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靠东的墙壁,码放着一堆白色编织袋装着的东西。
靠西的墙壁。也码着高高的一堆。
那些是什么?江问。
大米。整整十吨大米。方平县那片大街上的大米,几乎都被我们收购干净了。华得意地笑着。
还有其他的东西,都放在黄伯弟弟的家里。崔哥说。
这么多东西,你们怎么弄进来的?江问。
这就多亏了黄伯了。崔哥感激地说:是黄伯就把村里的这些妇女全都组织了起来,一两百号人啊,大家连夜把东西给搬了回来。搬大米的时候,大家都是淋着雨搬的,身上的蓑衣,都裹在了大米上。所以,你看,整整两百袋大米,没有打湿一袋。
哥,华紧紧拉着江的手:当村里的这些妇女知道我们买的这整整一车的大米,是免费送给她们的孩子们吃的时候,很多妇女都哭了。哥,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很多妇女,是一边哭着一边搬大米。
华的眼眶一红,他哽咽着:哥,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没有之一!
江轻轻拍拍华宽厚的背。
我去各家看看寄宿的孩子们。李老师低低的说了一句,便低头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