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草原,我来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受异族百姓那些满不在乎粗旷的影响还是怎么的,感觉心头放宽了,渐渐明朗起来,于是便生出些少年的调皮心性儿来,笑容也不知不觉的变得实诚起来。就算被是强胁着要走,但还是开心的,潜意识里,仿佛算准了他不会轻易杀了我似的。
天色渐暗了下来,然而我们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不禁心慌起来。却看见那厢理所当然的下马,找了一个背风坡,一面抬手招呼我过去,一面从马鞍上而解下包裹,拿工具,开始搭起帐篷来,见我的脚步声近了,便头也不抬的跟我说:“去附近找些干柴来,晚上好生火。”得,完全是指使别人惯了的家伙。我腹诽。
“呃……我们晚上宿在这儿?”我不确定地问道。不过,没人回答。完颜晟忙着手上的活儿,连头都未抬,紧抿着薄唇,眉骨高阔,五官端正非常,不出色,但他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却比俊美更吸引人。还是数天前的那袭衫子,不厚,他却浑然不觉冷。。
傍晚的空气骤降,冻得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白天还饼烤似的灼热,晚上就要将人冻成冰棍,像是一个极端坏脾气的孩子般别扭。
找寻了许久,抬头发现天色很暗,大概是要下雨吧,像这种草色扉然的地方,要找干柴还真是不容易。视线越来越暗,我心里暗叫不好,想转身折回去时,豆大的雨点已经迎面打来,生疼生疼的。正狼狈地往回赶时,突然间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掠来,大手一捞,轻轻松松地把我挟在掖下,等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帐篷里面了。
“呃……多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浑身已经湿透,水滴嗒滴嗒地沿着裹在身体上的油布毯子往下滴着。
这男人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把衣服换了。”说毕把我的包狱丢过来,我愣愣地接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我在这里换衣服?在他的面前?得,我还是做个“湿人”好了。骨子里,一直还认为自己是个女子。男女授受,即便现在是男男授受,也有些接受不来。做了二十来年,不是想改就能改的。磨蹭了半天,喷涕一个接着一个,还是没敢换。这样做的结果是,收到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某人大步流星地撩开帐门走了出去。
我无奈的对自己笑笑,用脚趾头也知道那眼神的意思:跟个娘们儿似的。七毛八脚除掉衣服,哆哆嗦嗦地穿上干衣,然后清清嗓子往外叫了一声:可以进来了。动作一气呵成。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最麻利的一件事情了吧?
“能否赐教大名?若与阁下同路,不知晓姓名似乎不便称呼……”我望着他说,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原因是我看到他投来一记凌厉迅猛的眼光,好比猛兽般警醒。。于是,我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吞吞口水,果然是个刀口上舔血的男人,连眼神都如此强势。
“完颜晟。”
这三个字令我差点拽不住毯子,是他!!完颜忽必烈的兄弟,未来的金太宗!!以前看辽宋金史时,总有些心疼此人的,史书上说他节俭,我偷偷地瞧了一眼他的衣着,好像真的是如此呢,这就是灭了北宋的皇帝?这样男人;以后可是杀人如麻…我运气可真是好得离谱啊,刚逃出狼窝;又进虎穴。。
“OH;MYGOD”我皱眉;英文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他敏感地盯着我。
“啊没什么,我是说:噢,卖糕的,吃太久干粮了,有点怀念京城的糕点。。”我朝他笑。,然后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突然觉这还算宽敞的帐篷变得有些空气稀薄起来。一股压抑的沉闷感久久不散。。。
“呃,那个。。。你听过一首歌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弗理。
“那我唱了哦?”我小心翼翼地看看他的脸色,这时,能缓解气氛的办法就是唱首歌了。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
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歌儿轻轻唱 风儿轻轻吹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一生最重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