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景怒气无从排揎,正好想到周元贵“所以我就说二弟不能再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否则将来也会和张老二一样。”
周元景将弟弟一阵数落,这样的家事琳怡首先听不下去,站起身来“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晚上郡王爷回来再让郡王爷说说宫里的事。”
甄氏忙起身笑着道:“我们这就回去了,郡王爷因政事繁忙,我们怎么好添乱。”只要想到皇后娘娘似有深意的眼神,甄氏就觉得脊背发凉,只想回到家中好好压压惊,再和周元景商量个对策。
琳怡笑容满面。“大嫂太客气了。”
甄氏看着琳怡闪亮的眼睛只觉得嗓子发热。同是在说客气话,要是换了别人起码要做做样子。陈琳怡平日里在人前也是大方得体的康郡王妃。可是只要那双眼睛扫到她,里面就装满了嘲弄、讥诮,嘴角一翘,笑容拿捏的刚好。让人看不透却又流露出些情绪,明明是安静收敛的人。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变得张狂似的。
周元景和甄氏走了,琳怡回到房里让橘红伺候着换衣服。
到了下衙的时辰,消息陆续传回来。张学士被抬出宫。朝会终于散了,皇上传姻奉竹觐见,养心殿门一关,里面到底如何谁都不知晓。
琳怡到姻家租住的院子里去和姻语秋先生说话。
姻语秋先生正在案前写字,见到琳怡放下手里的笔,笑着道:“郡王妃怎么来了。”
姻语秋看着不担心。其实也是牵挂兄长,否则就不会跟着兄长来京里。
琳怡将听来的消息和姻语秋先生说了。“先生不用着急,若是皇上想要迁怒姻家早已经下令,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姻语秋喝口茶,颌首“我知晓你的意思”说着微微一笑“有人在其中周旋,我总是放心的。”若不然以康郡王的性子,康郡王是肯定不会帮忙的。哥哥说过天子皇家只要是出色的周氏子弟,都一样的狠绝。
琳怡轻笑“也是先生肯信我。”二话不说地配合她做了给皇后娘娘的药。
姻语秋先生眼睛微亮“皇后娘娘收用了?”
琳怡道:“皇后娘娘还说先生果然是金科圣手,要请先生进宫诊治。”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肯帮姻家的忙。
琳怡低头看着姻语秋先生写的字。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想要寻个人帮忙让景仁宫繁华起来。皇后娘娘病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皇上和母家之间挣扎,厌弃了这样的生活心灰意懒,所以才会“久病缠身”病了这么长时间,每日都吃太医院的药剂也不见好,要是想要有所改变,就要有一个时机。
姻语秋先生能治好皇后娘娘身上的旧疾,至于心病就要看皇后娘娘肯不肯治了。帝后之间情意还在,就是谁也不肯低头罢了。
姻语秋捏起白玉的棋子准备和琳怡下棋“看别人看的那么明白,你准备什么时候低头?”
琳怡执黑子的手一顿,先生是在说她和周十九“先生取笑我。”她和周十九是不一样的,她没想过要嫁给周十九,有了婚约之后她才想要做好康郡王妃,怎么说,这门亲事都还算上乘,在内宅她要对付的是婶娘而不是有名分的婆母,周十九也答应过他要尽力保她父兄平安,虽然这些并不是她心里想要的,不过周十九也能给她相对的安宁。
人贵在知足,这些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这次遇到姻家的事,周十九不肯退让,她也没有半点脾气,在周老夫人看来她会使小性儿让周十九就范,可是恰恰相反,她并不惯于依靠旁人,将所有精力用在依靠、要挟别人身上,不如自己想法子。
从姻语秋先生那里回到康郡王府,琳怡才下马车,巩妈妈来迎道:“郡王爷回来了,正在屋子里等着呢,让玲珑找件绣青花的蛟首腰带,玲珑说郡王妃还没绣好,正愁怎么和郡王爷说。如今郡王爷官服还都没脱……”
琳怡一路听着进门,抬起头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的周十九,周十九如往常般慢慢地抿茶喝,玲珑几个伺候在一旁丫鬟出了一头冷汗。
难怪巩妈妈要着急,周十九这样一身整齐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就因一条腰带将康郡王晾在那里,满屋子的人束手无策。
琳怡进屋就吩咐玲珑“那条青花腰带我还没做好,取那条松花绿攒花结长穗的宫绦来。”
满屋子的丫鬟如蒙大赦,玲珑也长长地出了口气。
琳怡接过玲珑手里的长袍和腰带服侍周十九去套间里换衣服。
白芍冲玲珑用用眼色,两个丫头去门外说话。
“怎么回事?”
听到白芍问起,玲珑几乎要哭出来“郡王爷要那条腰带郡王妃根本没做完,我拿别的出来,郡王爷又不肯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