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郭氏也颇不容易,明面上嫁给了宗室,周元贵却是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虽然每月领着朝廷的供奉,却因没有分家事事都要听从周大太太甄氏的,甄氏有个怪脾气,从来不用旁人用过的家伙儿,自然就用家里最好的,周元贵夫妻分在房中的则是甄氏看不上眼,要不是周元贵惧怕周元景,郭氏又是没脾性的,家里恐怕早就闹个不安宁。
郭氏这份忍性就不能让人小瞧。
郭氏想到一件事小声和琳怡道:“上次因老爷玩虫伤了郡王爷和郡王妃,老爷收敛了不少,如今家里只剩下几只虫罐,”郭氏说着向琳怡笑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谢郡王妃才好。”
那件事着实成全了郭氏,不但除了童妈妈这个心腹大患,还让约束了周元贵。
琳怡笑着道:“二嫂再这样客气,一家人要怎么相处。”用郭氏手里接过小瓷娃娃,别的话也不多说。
郭氏跟着琳怡去厨房里看琳怡做药膳,又跟着琳怡学做了小糕点,妯娌两个这才说说笑笑地分开。
回到房里,巩妈妈也打听到了消息,“二太太和大太太在宗室营那边闹了不痛快,二太太怀着身孕想要多加菜,大太太生怕大厨房做出的饭菜不合二太太口味,让二太太那边开了小厨房。”
小厨房开销自然要用郭氏自己的,甄氏将这个都算的清清楚楚,可想而知郭氏平日里在宗室营那边能不能拿到好处。
巩妈妈接着道:“大太太还说从前有老太爷和老夫人那份家里还算宽裕,现在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了康郡王府,家里下人却没有减多少,公中的银子每月都捉襟见肘,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当家的人怎么说怎么有理,你若和她强辩她就会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周元贵在外也是浪荡公子的名声,光靠郭氏也挺不起脊背来。
不过甄氏也着实没有高明的手段,什么时候折腾不好,偏在郭氏怀孕的时候发威,恐怕最终落不得好处反而要碰一鼻子灰。
巩妈妈道:“看样子,二太太想要靠向郡王妃这边,”说着一顿,“奴婢觉得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得将来做了郡王妃的助力。”
琳怡倒不在乎谁帮谁,只是希望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么真的一团和睦不要互相算计。再说郭氏那么聪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哪里用得着她伸手帮忙。
到了晚上周元景和甄氏一家果然也坐车过来。
中元节过后,大多数人家还要聚在一起吃饭。
周元景正襟而坐满面喜气,甄氏也是笑逐颜开,不停地说话哄着周老夫人高兴,周元贵落在椅子上自得其乐,郭氏虽怀了身孕还张罗着给琳怡帮忙。
琳怡将郭氏安顿在椅子上,让巩妈妈去摆席,然后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宴。
吃过饭,周老夫人拿起茶碗细细品着茶。
周元景这时候说起好消息,“今天遇见领侍卫内大臣,说是看到了郡王爷往上送的折子。”
周老夫人意外地抬起眼睛。
领侍卫内大臣。
屋子里一阵子落针可闻。
周元贵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才后知后觉,“大哥要有差事了?”
领侍卫内大臣都开了口,可见差事是真的有眉目了。
宗室做侍卫不新鲜,却从那么多人当中能取上去也是不易。
周元景笑着看向周十九,“这多亏了郡王爷。”
周十九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笑容。
甄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里扎人的视线都柔和了,也亲切地道:“日后还要郡王爷帮衬着。”
周元贵也不再揉手里的鬼脸核桃,“是什么时候的事。”
甄氏笑道:“也是才有的。”
周元贵很是高兴,“怪不得我遇见元珹说改日要请我们兄弟喝酒,我还纳闷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什么时候竟这样大方。”说着自个儿笑起来。
周元贵大约是满屋子里最没有心眼的一个。
甄氏望着红灯高照,心里一阵敞亮,之前老夫人百般阻拦,她还以为自己争取真的错了,万一老爷被分去康郡王的护军营,那岂不是将自己送到别人手心。这段日子她是恨不得康郡王被姻家牵连。
没想到结果出乎她意料,老夫人也会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