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还是想见到他们两个,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他了,我得保护好他们。”
“你真的想好了?”
“人善被人欺,一味地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既然你说那梦是真的,是他负了我,那我便还与他做夫妻,之后慢慢将委屈讨回来。”
见梁贝并不高兴,宁舒语竟将恐惧抛在了脑后,从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到了梁贝的面前。
“笔仙,既然我预知的只有和他成婚之后的事情,我若是躲开了这一劫,我必会再次陷入陌生的窠臼,与其如此,倒不如在这条熟悉的路上走下去。”
梁贝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呼风唤雨的神仙,就算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见她神色坚决,只好答应。
“自然是随你。”
时间被利落地拨到了他们成婚的那天。
筵席之后已是夜半,张修珉这才拖着发沉的步子推开了婚房的门。
“久等。”
他吐出一口浊气,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脸,这才稳住步子走到了宁舒语面前。
“那……我就掀盖头了。”
“嗯。”
红色的盖头被小心翼翼地挑开,露出了宁舒语那张仍显稚气的面庞。
不同于别家女儿嫁人的娇羞样儿,宁舒语神色平静,说话动作都稳稳当当,倒是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成熟端方。
“我们喝了这合卺酒,便是夫妻了。”
宁舒语不答,只是默默接过酒瓢,凑上去抿了一口。
那张修珉将酒饮了大半,抬眼就看到宁舒语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些惊讶。
“娘子?”
宁舒语看了他两眼,笑了,朱唇轻启,甜甜念了句“相公”。
尽管她并不是张修珉的首选,但如此良辰美景,他也没什么不满的了,当即就准备圆房了。
可宁舒语却提溜起酒杯,给他倒了满满一盏。
“相公,我们还没有喝一杯呢,来,这杯敬你。”
张修珉看着她的脸,接过酒仰头饮了。
“你我今日结发为夫妻,往后,你就是舒语的天,我再敬你一杯。”
就着他的酒劲,宁舒语又给他灌了个半死,等到他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这才作罢。
将人扶起来哄上床后,张修珉哪里还顾得上圆房,一沾枕头就睡熟了。
宁舒语随即从袖口掏出一个皮质小囊袋,解开上头的绳子往床上一倒,便见有血水流出,染红了铺在床上的白布。
“嚯,做得很细致嘛。”
“我记得梦里有人要检查的,便提前备好了。”
“接下来,你丈夫必定会爱你敬你,诉说心事。”
宁舒语嗤笑一声,垂眸道:“好让我心疼他,好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真命天子,然后再设法让我疏远母家。”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宁舒语沉默片刻,喃喃道:“因为……太真实了,你以为的花月,只是水中的映射,一经打破,才晓得自己有多可怜。”
“那……你既然恨他,又如何能得到自己的孩子呢?”
闻言,她回头看了看酣睡的张修珉,蹙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丢下他们太不负责,有些心疼,至于如何重来……”
她嫌恶地撇过头,道:“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