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奇知道。”弯腰行了一礼,殷奇仍是一派儒雅的微笑。
此时,凤翎一行人并不知道京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一行人仍然按照原定的路程前往滇州。凤翎与婴乐仍然是坐着马车,跟她们同行的孟非、诸葛小箭、慕青羽则是策马跟在马车左右。
“远水之行的收获可是不小。”坐在马车之内,婴乐借着行程时的空隙时间与凤翎分析了下现今面临的形势。“妹妹你还不知道吧?自从我们把远水干旱的解决方法上报到朝廷之后,皇上很是重视,现在想必朝廷之上已经引起政局的变化了,据老师传来的信函上说,已经有部分中立派在叶相的默许下向我们示好了。”笑了笑,婴乐接着道,“而且皇上还发布了法令,给远水地区的上报开了绿灯,所有事关远水的事物都可以优先得到解决。”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凤翎笑了笑,相比较起婴乐,她倒是显得更为沉静,“现在远水已经吸引了凤栖国所有的注意力,可以说这是我们当初造势解决远水问题的初衷,而现在看来,这个效果已经好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是相对的,远水也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悦茗,他是远水工程的关键。”
“如果是担心悦茗侍君的安全,我想妹妹就是多虑了。”婴乐笑了,“我在临走之前特别嘱咐过李衫,让他请悦茗侍君回无一谷处理公务,无一谷易守难攻,而且我已经关照悦茗侍君在无一谷布下层层禁止,想必除了悦茗侍君的允许,所有擅闯无一谷的人都会被杀无赦。妹妹,悦茗侍君毕竟是闫大师的唯一爱徒,他可不像妹妹想的那么弱。”这就是所谓关心则乱吧。
“……”摸摸鼻子,婴乐的目光让凤翎有些不自在,苦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京都除了远水所引起的变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发生?离朱城一切可安好?”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收到秋衡的回信了,按道理自己写的书信应该在几天前就到京都了吧?难道秋衡没有收到信么?不然的话,应该会有回信啊,连婴乐也已经收到秋潋的回信了。
“咳,老师说离朱城没什么大事发生,一切都很正常,秋齐君的身体也很健康,请王爷不比多虑。”婴乐低咳一声,一语带过这个话题,她手上收到两封信,除了一封正常的通报信外更有一封秋潋的密函,说的是夜晴被囚暨垣府,凤雪昏迷不醒的事,整件原委已经都告诉了婴乐,但是也嘱咐了婴乐此事不得被凤翎知道,更不得其他的人告知凤翎此事,以免计划受阻。
“是么?”疑惑的看了婴乐一眼,凤翎压根不信自己的姑母会无缘无故提及自己的父君之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怀疑地看了婴乐一眼,凤翎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
“我……”婴乐正想辩解些什么,马车停了下来,孟非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王爷。”
“什么事?”凤翎掀开车门。看到一行几人都停在路边,不远处有两个男子站在那里,一个一身白衣带了斗笠,让人看不见真面目,另外一个穿着灰色外衣,却是书童打扮。
“各位好。”那书童模样的人抢先开口道,“我叫小柯,这是我家先生。呃,抱歉,虽然知道有些失礼,但是我家先生的脚扭伤了,无法行走,方便的话,不知道是否可以带我们一程,前往前面的滇州城?”
“有些古怪。”婴乐站在凤翎身后听完小柯的话后俯身在凤翎耳边道。
“……”即便婴乐不说,凤翎也觉得这两人出现的有些突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便冒出两个人来,还要求同行,确实是古怪有失礼的要求,看了一眼孟非,孟非会意,当下低声道,“书童武艺不下于我,至于那位先生下盘漂浮,应该是全无武功的。”凤翎闻言点点头,展颜一笑道,“那便请先生上车吧,车上地方小,还请先生不要嫌弃,与我跟姐姐挤一挤,我想滇州应是不远了。”既来之则安之,凤翎倒是想看看来的是何须人也,示意孟非上前帮助小柯,两人搀扶着那白衣男子走到凤翎面前。
等到三人坐上车后,小柯便与孟非同骑一坐跟在马车旁边,白衣男子坐定后微微向两人弯腰行了一礼,“多谢两位,给两位添麻烦了。”声音温婉动人,令人顿生好感。
“在下凤翎,这是我的结义姐姐婴乐。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凤翎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开口问道。
“在下。”似乎是意识到带着斗笠不礼貌,对方迟疑了下,摘下斗笠,“柳湘君有礼了。”
不得不说,比起柳湘君的声音,他的容貌要普通的多,甚至比不得他的书童小柯。这让凤翎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失望,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因为柳湘君的声音却是很会引人遐想。摸摸鼻子,凤翎笑着问道,“不知柳先生此次前往滇州是……?”
“算是出师前的游历吧。”柳湘君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湘君自小跟随师父学医,离家已近十年,这次师父要我与小柯一同下山游历一段日子,恰巧滇州这边有个旧识,便一路游历过来想探望一下故人。”
“听柳先生的口音,倒像是琼都人氏呀。”婴乐突然饶有兴致的开口道。
“是的。湘君确实是京都人氏。”柳湘君仍然保持不变的微笑,大大方方道,“倒是不知两位……?”
“呵呵,我们与柳先生也实属有缘。”凤翎笑眯眯地接口道,“我与姐姐也是京都人氏,此次来滇州,是奉了朝廷的旨意过来看看有关滇州一带,励郎山山贼的事。”凤翎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量着柳湘君的反应,却见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顿了下又道,“我本以为京都中人只有奉了圣旨的人,才会来这穷乡僻壤,不料想柳先生倒是也有这个雅兴来此游历。”
“哦?有关励郎山山贼的事,我倒也有些耳闻呢。”似乎是没注意到凤翎锐利的目光,柳湘君向凤翎轻轻叩了下首道,“不过在滇州人看来,特别是滇州周边的一些村民看来,这些个山贼却是更像义军。”
“义军?”婴乐冷笑了一下,“藐视朝廷,劫杀朝廷下放的粮草也算是义军所为么?若是他们归顺朝廷,听从朝廷安排,那么才可以担当义军两字,否则,不过是些哗众取宠之徒。”
“我倒是忘记了两位是京都来的朝拜。”听闻婴乐这一番话,柳湘君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笑,“仇军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确实显得有些过于偏激,这点谁也无法否认,但是他们在滇州却是受人拥戴,这点同样也无法否认。否则,两位觉得朝廷已经派遣过如此多的来围剿仇军,为何每次都无果而返呢?”
“柳先生的意思是,仇军在滇州根基已深,之所以每次朝廷的派兵都大败而归,想必一部分原因固然是由于仇军的行军以及巢穴过于隐蔽,令人很难防范。另外一方面,滇州百姓的暗中相助也是很大的一个缘由了?”凤翎不动声色地道。
“靖王大人,您是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湘君的意思。”柳湘君微微一叩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柳先生,婴乐倒是有一事不明白了。”被点破身份的凤翎与婴乐脸色微变了下,对视了一眼,果然是来者不善。
“请说。”柳湘君微笑道。
“柳先生到底只是个游历的医师,还是滇州仇军的说客?”婴乐也微笑着问道,但是笑意却未延伸到眼中。
“两者有何差别么?”听到婴乐的问话,柳湘君神色自若地笑笑,“湘君确实是在外游历的医师,前来滇州探望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