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族贵胄的晋王爷冒出句糙话,把个夏初七给震懵了。
下一瞬,她撞上他飕火的眼神儿,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儿,差点岔了气。
“我说大爷也,您老要早这么市井一点儿说话,咱俩说不准早成哥们儿了,哪里又有今日什么师承何人,家在何方,你那一板一眼的劲儿,酸得我牙痛,直想把你绷着的脸给拔掉一层皮来。”
“荒唐”
赵樽冷冷而斥,脸色已黑如焦炭。
只不知,他说的荒唐是指她,还是指自己。
夏初七哪儿知道,这十九爷自打十几岁便在京畿兵营里摸爬滚打,自是跟手下兵士们习得一些市井俚语,粗陋糙话。只平日里为了维护皇家体统,他克制得极好。
可见,她今儿这出死缠烂打,真把这位爷气得不轻。
“哈哈哈哈,可逗死我了。”
不知怎的,他越是发狂生气搓火儿,夏初七便越想要逗他。上两次见面,他火气再大也总憋着一张冷若冰霜的酷脸,阴恻恻像一副没有情绪的平板画,哪里能像现在生气时这么生动有趣
逗他
她继续逗他
“瞧瞧你这个人,这又是做什么既然偷偷过来看人家睡觉,又装什么君子这良辰美景的,咱俩不如好生玩耍一回,相互得个乐趣儿,爷,你说可好”
“闭嘴”
重重哼一声,赵樽已然恢复冷静,面上波澜不惊。
“少插科打诨,把东西交出来”
交出来不成不成
他越是上心,证明那小金老虎越是贵重。那么她交出来掉脑袋的可能性越大。想她刚来这个世界还没有混出头,可不像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人解决了,史书上都留不下名字。
眉儿一挑,她打趣上了,“爷,你到底要找什么民女身上有的,你又没有的东西”拖长声音,她憋着闷笑细声细气的调戏,“哦,我晓得了。你若喜欢我,拿去便是了。”
说罢她慢腾腾起身,故意走过去假装靠近他。
赵樽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像躲瘟疫一般退后一步。
“老实点说话否则”
“否则你拿我怎样打我板子”夏初七抽歪下嘴角,懒洋洋地歪躺在木板床上,把二郎腿跷得高高,“依我说啊,世道难,人心险,只有不老实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咧。爷,你说对不对”
赵樽眼睛一眯,冷哼下,“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你不会。”
语气放松地笑着,夏初七说得十分笃定。这厮只要没有拿到小金老虎,一定不会轻易杀了她。她也只有咬死不松口,才能想办法活下去。
两个对视,半晌儿没动静。
他看她,表情高深莫测。
她莞尔一笑,走过去,小手挂在他肩膀。
“我到有个好主意,你放我出去,付我银子,我来替你找”
赵樽淡定地抬手,慢慢拂开那只搭在肩上的爪子,将她的眉眼瞧了个仔细,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冷冽的五官慢慢压下。
“爷便是这么好勾的”
夏初七脑电波一亮,在他贴近时浅浅的呼吸里,觉得脸上的绒毛被他的呼吸蹭得发痒,心里小鹿乱撞,纵然脸皮再厚也有了点儿不好意思了。
“咳,误会。只是交易”
下巴一轻,他收回手,袖风拂过,她耳朵里只剩一声冷哼。
“你还欠点火候。”
咔嚓柴屋门再次紧紧关上了。
外面传来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对守卫凉凉的吩咐。
“今夜三更,拖出去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