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深深低下头,垂下眼帘,盖住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东宫
太子来到了杨墨所居的那个院子外面,将一个由火漆封着的信件送了进去,然后就在院外等着。
没过一会儿,他就见到杨墨手中捏着那封信,匆匆走了出来。
“阿璃的信?”杨墨看见了火漆上的图案,遂出来问萧煦。
萧煦点了点头,然后小声抱怨:“这么久了才来了一封信,想来是玩得疯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杨墨不愉道:“你妹妹在南境出生入死,你竟说她……”说到这里,她蓦地停住。她才反应过来,以萧煦的性格,当是比她更为担忧才是。会这么说,怕只是在这里没话找话。
杨墨瞥了萧煦一眼,问:“既是阿璃的信,你为何不看?”
“以红漆封信,这信当是以‘那一套’密语所写。”萧煦说到这里,面上显得赧然,问:“你可还记得如何译码吗?”
杨墨心里清楚,以密语写的信,自然至关紧要,萧煦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破解。
可是……
杨墨低头看着手中的信件,终究还是让开身子,她没有看向萧煦,只低声说了句:“进来吧。”
萧煦露出些小心翼翼的笑容,然后走了进来。他身后的陈公公捧着一摞史记,也跟着走了进来,将书放下,再回到院外候着。
杨墨拆开信封,将纸张打开平铺在桌上,不由得感到有些麻爪,不由自主地看向萧煦。
萧煦轻咳了一声,看了第一行的文字,然后拿起那摞书的其中一本,说:“这句当是从本纪里找……”
东宫
书房里,萧璃与裴晏各自跪坐在一个书案旁边,案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好多书,杨墨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三国志,汉书还有史记,当下脑壳开始疼。而萧璃和裴晏一边飞速地翻书,一边拿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萧煦瞄了瞄,见两人纸上都写着凌乱不成句的字和词,偶尔还记些数字和章目。
两人书案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一根不粗不细的香,看长度,这香大概已经燃尽十之七八了。
“阿璃,阿晏,你们在做什么?”萧煦率先开口问。
忽然被打扰,萧璃和裴晏一同抬头,对萧煦和杨墨两人做出安静的手势,然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敌意,接着各自低下头去,继续飞速翻书,写写画画。
杨墨见两人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然后拽着萧煦的衣袖退出了书房,这才小声说:“他们俩大约在互相破译密语。”
萧煦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杨墨不知怎得,提到了军中密报所用密语。裴晏只听杨墨说了两句,就通晓了破译密语之法,当即摇着头,嘲笑这密语太过简单。萧璃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个密语有些简单了,却见不惯裴晏那副模样,于是替杨墨反驳。两人话赶着话儿,不知怎得就约定比试一番。
萧璃和裴晏决定以史书为本,各自编一套密语,再写十个提示,交给对方破译,就以一炷香为时限。
想起来这一桩事,萧煦和杨墨索性就站在门外,也跟着等一个结果。
“你觉得谁会赢?”萧煦轻声问。
“十两银子,押阿璃。”杨墨对太子挑了挑眉毛,低声说。
“那我就押阿晏吧。”萧煦温柔地笑笑,说。
香马上就要燃尽时,萧璃把笔重重往桌上一拍,大笑一声,说:“简单,破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裴晏也撂下笔,长出了一口气,说:“颇为容易,没甚么难度。”
萧煦,杨墨:真应该把你们俩刚才急迫紧张的模样画下来让你们自己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