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赵瑥不追问了,他道:“无奸不成商。我觉得,世上定然会有有良心的商人,但我绝不能算是其中一个。”
谢九尘没有说话,二人沉默着回到了朱雀街,要分别的时候,谢九尘才道:“今日与赵兄这一谈,倒是冲散了我的离愁别绪,添了其他不少的感想。”
赵瑥想,也许是他的金钱观对谢九尘造成了一些冲击,便问:“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九尘道:“能引人深思的事情,应该算好事吧。”
“既如此,你慢慢想,若有新的见解,不妨来找我谈谈。”
“也好。”
他们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上。
赵瑥快走进门的时候,脚步一顿,看了旁边一眼,谢九尘无所察觉,身影一闪,便已进了门。赵瑥收回目光,也大步踏进了赵府,黎笛见赵瑥回来了,连忙迎上,刚有一事想问,赵瑥就先开口了:“黎笛,你觉得什么是世上最可靠的东西?”
黎笛脱口而出:“银两?”
赵瑥哈哈一笑,道:“没错。”
世上最可靠的东西,就是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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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无主角。
第24章弱柳
“我没有钱。”
江水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轻声道:“我若有钱买药,自然不必落到这种凄惨境地。”
梁十金见江水湄满脸病容,脸色虽苍白,但头发凌乱,眉头紧蹙,倒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梁十金怜惜极了,握着她的手,问:“怎么会没有钱呢?你没有积蓄吗?”
江水湄讽刺一笑:“我的积蓄……呵,我所赚取的银两,十有八九都要上交给妈妈,剩下的那一二,我还得用来给自己添置衣物、首饰和胭脂。哪里能留得下来呢?”说完,她又捂着嘴,难受地咳了几声。
“哎呦呦。”梁十金连忙为江水湄拉高了被子,“你妈妈知道你病了,没有给你买药吗?”
江水湄道:“妈妈让大夫来,开了一剂药就走了,那药我喝了两日,完全没有用,这病啊……是愈演愈烈了。后来,大夫又来了一趟,说我这个病,是气血不足,脉阴体虚,最好喝些千年人参煮出来的药汤,补补身子。可是妈妈一听,千年人参……那得有多贵啊,这都抵得上我一年所赚的银两了,妈妈不愿意为我花这个钱,我自己也拿不出这个银两,只能自怨自叹,自生自灭了。”
梁十金正抱着将江水湄纳为小妾的念头,哪能让她轻易死去呢?他已经在江水湄的身上花了不少银两了,若江水湄就此香消玉殒,那他之前所花费的,可全都打水漂了啊。
“我的心肝,你莫要怕,莫要哭。”梁十金一咬牙,“不就是千年人参吗?你妈妈冷漠如斯,不给你买。可我不一样,我对你千般好万般好,莫说千年人参,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那千年人参……需要多少银两?”
江水湄掩住唇鼻,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含情眼:“可是,咳咳,那千年人参实在太贵了,我怎能让梁老爷为我破费呢?没事,兴许我福大命大,熬几日便能过去了,只是这几日,会十分难受罢了……”
梁十金一听,这可不行,他既然已经开口,便不能在美人面前出尔反尔,他抓住江水湄的肩膀,道:“哎呀,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你咳一咳,我的心肝都快要蹦出来了。你说,那千年人参需要多少银两?”
“要……”江水湄稍稍别过脸去,“要整整二两黄金呢。”
二两黄金?!
梁十金立刻想收回刚刚的话,可又不想让江水湄认为自己爱钱多过爱她,便忍痛道:“好,好,二两黄金。可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银两,你等等,我这就回家取钱,晚点便将二两黄金送过来。”
“劳烦老爷了。”
“不劳烦,不劳烦。”
梁十金将牙齿咬得嘣嘣响,匆匆离开云烟阁,往家的方向奔去。
值得的。他安慰自己道,在江水湄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他出手相助了,江水湄怎么会不记得他的好?她定然恨不得以身相许。
若不是那鸨母狮子大开口,哼。梁十金心道,他早就把江水湄带回家了。
算了,此事也不急,他还没有买好官,前些日子他看中的官位已经被别人买了,当时他不过犹豫了片刻,便错失了良机。他懊悔不已,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先静待一段时日,等待另一个官位的空缺。
因为还没有买官,所以也不敢太过放肆,未经他夫人同意,便公然将小妾带回家中。因此,江水湄之事,急也急不来,急也没有用。
他回到家中,刚进来,便碰见了梁夫人要出去。梁夫人顿住脚步,问:“老爷,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怎么一脸急匆匆的模样。”
这婆娘又在探听他的行踪了,梁十金藏起厌烦之色,笑道:“没什么,就是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刚刚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带银两。所以匆匆折回来,不然等会结账的时候,可要被他们笑话了。”
梁夫人的目光如针扫落,她的手作扇子状,在鼻端轻轻拂了几下,怀疑道:“是吗?为什么我闻着,有种胭脂水粉的香气。”
梁十金脑筋一转:“因为我刚刚是想先去花家胭脂铺一趟,给你买些新款胭脂,但没有带银两,所以便回来了,等会再给你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