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懒洋洋的,还有心思笑,嘴里依旧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人身攻击还上手,我看你是不想出门了。”
“周!弋!”
明明面对别人陈忆棉总是乖乖巧巧甚至有些反应慢半拍,但周弋总是能轻易燎起她的怒火。
她短暂而漫长的16年人生里,如果非要论时长最长的日常性活动,大概就是像此刻这样,和周弋斗个你死我活。
毕竟她才长到16岁,却已经认识他10年,两人的人生轨迹大量重合,她所有可以回忆起来的过往岁月影集里,总有某个角落里能找到周弋存在的踪迹。
青梅竹马,本来是美好的代名词。
可陈忆棉却觉得,她这个竹马,狗得有点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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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弋狗归狗,关键时刻还算靠谱,否则陈忆棉也不会放任他活到现在,更不会成为他多年的好朋友。
下午4点,两人出门下楼,走到2楼的时候,看见张奶奶正拄着拐杖吃力地弯着腰,收拾着门前散落一地的垃圾。
陈忆棉一个箭步跳下去,说:“奶奶我帮您吧。”
这栋居民楼有一定年份了,楼上楼下都混个脸熟,张奶奶是独居老人,又腿脚不便,大家都会留心多照顾些。
周弋也走过来将垃圾袋打成一个结,随口说:“今天起晚了些没去买早餐,所以没顺手把您的垃圾带下去。”
“估计是楼下黑猫捣的乱,等下我看看去。”
张奶奶笑得慈眉善目,连连点头:“谢谢小弋和棉棉哦。”
“要出门赶紧去,现在日头正毒,注意点。”
“好嘞。”
两人轻快地应了声,几步走下楼去,周弋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陈忆棉在一楼楼梯三角间里找猫。
“没看见。”
“躲哪儿玩儿去了吧”周弋长腿一迈,坐上自行车,“回来再喂。”
“走了。”
陈忆棉点点头,看着刺眼的目光却有些发憷,她这一整个夏天空调几乎没停过,陡然走在日光暴晒的大街上,感觉自己跟吸血鬼见了日光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她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周弋的自行车后座上。
周弋:“?”
“你自己没车?”
“还是你没腿?”
“你别咒我!这么晒,我们骑一辆车去,我还能给你打伞,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
周弋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却还是一腿蹬开了车撑脚,长腿踏上踏板:“坐稳了。”
周弋的车是一辆山地自行车,车轮高大,车座也高,陈忆棉侧身坐在他身后,他将自行车踩得飞快,有穿堂风将两人的白t恤吹得鼓鼓囊囊。
一个拐弯,陈忆棉被离心力甩得要飞出去,急急抓住了周弋鼓起来的白色衣摆。
炙热的阳光攀爬上两人的肩颈,又随着路程变化而渐渐褪去,不断交织着,编织成了今年夏天的第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