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是那么地耀眼,天空还是那么地晴朗,大地还是那么地坚实。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这世上少了一个叫李流风的女人。
她是逍遥派的,她爱她的师兄,爱了一辈子,爱到死为止。
我不知道我还会活多久,我只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忘记她。
我会一直记得她,直到我死的那天为止。
还有,李流风,你这个高傲又任性的女人。
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地和师兄大人说话,好好地问清楚你们的过往,然后好好地过日子,别再随便跟他耍性子了。
然后,等我也到你们那边来的时候,再来找你,行不行……
再见悦来客栈
再次站在悦来客栈门口,恍如隔世。
客栈黑底招牌上的四个大字仍然金光闪闪,亮得刺眼。身侧仍然是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看来……不管红教和白驼山之间发生了什么,悦来客栈的生意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大堂。
吕秀才还捏着他那支毛笔对着一本账簿摇头晃脑着,乐少东也还在冒充店小二跟在我前面进门的两名客人说着什么,李大嘴正从厨房门口伸了个头出来不知道在偷窥着什么。
除了没看见跑堂老白之外……基本上是全员到齐。
一切看起来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很好。
我走到柜台前,冲着吕秀才点了点头。
“请问我的马在哪里?”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就是那匹黄底杂毛的,很老的……”
那会儿客栈上下人等对我那匹老马以如此高龄还能跋山涉水并平安走到此处表示过极大的震惊。就算不记得我,也该记得那马才对……
吕秀才手里的笔“啪”地掉在了账簿上,蘸得满满的墨汁溅了开来,他那件青衫的前襟顿时变得斑斑点点。
他脸上那副活像见了鬼的表情,实在让我不由得要往别的地方想。
不过,不愧是全国性连锁客栈的员工,也不过短短的一瞬,吕秀才就恢复了常态,笑着道:
“华姑娘,好久不见……您那马还拴在后院,咱们可没敢慢待啊。”
喀丝丽打我行李里掏出来的那锭金子,扣掉十来天的食宿费用,剩下的钱足够给十匹马养老送终用的了,总算他们还有点“尊老”之情。
当初从成吉思汗的马群里挑了这匹老马,就是考虑到在漫长的旅途中说不定会有不得不放弃它的时候。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不想随便放弃掉就是了。
所以听到这个回答,我着实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冲吕秀才龇了龇牙。
“那我就自己去牵了啊。”
“好!”吕秀才应了一声,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蓦地改口道:“不用不用,我去给您牵,我去给您牵!”
大约在后院,有什么不想让我见到的事……或者是人吧……
我相当识相的不去打听,只笑着跟他说:“那就麻烦啦。”
吕秀才招手唤过一个杂役吩咐了几句,这才撒丫子往后院跑了过去。
刚才还在探头探脑的李大嘴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乐少东……应该已经在我背后站了半天,把我和吕秀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了吧。
一回头果然就看见了乐少东标志性的后现代庞克青年的脸:苍白的脸上挂着俩黑眼圈……不,或许说熊猫脸更合适?
我一边思索着乐少东卸妆之后的脸应该是什么模样,一边冲他无比客气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