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华帝君表情古怪,眉头紧蹙,喉头涌动,未及说话就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随即竟是摇摇欲坠,整个身子都靠在了越鸟身上。越鸟连忙去探,惊觉帝君是浑身冰凉如雪。
那蚌精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对越鸟说:姑娘,我即刻现出真身,我这蚌中具是挥散不尽的龙气,你驮了恩人到我蚌中休息。便是天兵天将也伤不了你们分毫,快!
越鸟扶了帝君到那蚌中,四下观瞧了一番。这蚌肉柔软,中间高四周低,蚌中龙气翻腾,正是化去寒毒的妙处。越鸟扶着青华,原想让他打坐休憩,可帝君浑身瘫软,根本坐不起来。越鸟只能让帝君平躺着,蚌肉不平,越鸟怕帝君吐纳不畅,于是盘了身子,让帝君枕在她的腿上。随即唤出青焰,与那龙气归于一处,在二人身边萦绕不散。
青华帝君不知为何竟如此惊动,他浑身无力,越鸟怕他翻滚下去,只能略微抄着他的肩膀,将帝君半抱在怀里。眼看着帝君是眼皮微颤,气若游丝。越鸟摸了摸他的手,竟是冷如冰寒如雪。她推了两朵青焰入帝君的掌心,紧盯着他眉间的霜雪,忍不住轻抚他的眉头,可那冰霜就是不化。
越鸟见状情急,有心抱着青华,但是青华帝君身姿高大,又浑身脱力,越鸟实在抱不住。急中生智,像个大蛤蟆一样手脚并用扒在了青华身上,两臂紧抱着青华的后背。随即念动口诀,整个身子都化成了一团青焰,将青华帝君紧紧裹住。
越鸟透过青焰火苗紧紧盯着帝君的脸,没想到这乃穷神冰竟是如此厉害,自己虽然屡屡护佑,却依旧不能拔去病根。这青焰是她的血所化,若是能救得帝君之苦,便是让她日日放血,她也绝无怨言。可惜此法救得了妖精,救不了神仙。大罗金仙最怕凡胎血污,眼下自己是真没办法。只叹自己无用,若是观音大士,定是早就解了帝君的苦楚了。
眼看青华帝君昏迷不醒,越鸟心里是万分的自责佛祖让她与青华帝君做个护法,自己却屡屡为帝君惹麻烦。昨夜她逞强答应降妖,今天却要青华帝君受罪。一路上全凭帝君护佑,此刻眼看他受苦,自己却毫无办法。反正自己也难敌焚风,若是让那太上老君把自己练了,化成一丹给帝君服下,不知道能不能拔除此毒。
青华觉得身上寒意尽消,身边暖洋洋的,比躺在青焰罡罩里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睁眼一看,不知身在何方。思来想去,猜到是那蚌精以身相护。再看身边环绕的青焰,比往日常见的更烈更暖。定睛一看,越鸟正四仰八叉手脚并用的扒在自己身上。便知是她以身为火,这才解了他的寒毒之苦。青华心中动情,忍不住伸手轻抚那身前那一头青丝。
帝君醒了?越鸟这才回过神来,看青华虽然面如秋霜,但是总算终于转醒了,这才破涕为笑。
殿下哭什么?青华看越鸟眼圈通红,莫非是以为他冻死了?
我没哭啊,帝君再歇歇吧?越鸟连忙躲避,一低头脸就埋在了青华胸口,这才察觉二人此刻实在亲密。
小王冒犯唐突了,帝君方才昏迷不醒,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帝君恕罪。越鸟连忙爬下去,略略整了整衣衫。
青华强撑着坐了起来,盘腿打坐。他胸前尽是血污,再看越鸟身上,也是由腰到脚被他吐了一身的血。
污了殿下一身,实在难堪。越鸟从来是不着纤尘,偏叫他弄了这一身污秽。
小王如何计较这些,方才帝君寒毒发作实在要紧,现在切莫多思。越鸟生怕帝君分神,连忙在他身前坐下,二人面对面打坐。
我身上寒得很,殿下靠近些。
越鸟连忙靠近,与帝君四掌相对,度了青焰进入帝君掌心。正要撤手,却被帝君一拉直接拉进了怀中。
我身前冰凉,殿下别走。青华怕她挣脱,他的确无力,若是越鸟挣扎,自己实在是万难相留。
越鸟此刻也实在顾不上虚礼,帝君所言非虚,那胸膛即便隔着衫子都还是一片刺骨的冰凉。越鸟随即将右手环在帝君肩头,紧紧趴在帝君胸前,放出青焰。
越儿不问我为何惊动?青华微闭着眼,似睡似醒。
不是不问,是不忍心问。眼看帝君如此惊动,越鸟只怕一旦问起,帝君更要难受。即使心中再好奇,她也实在舍不得追问。
青华心中一叹,拢住越鸟后腰,将她紧抱在胸前,这才徐徐开口:
殿下可知,两千五百年前,本座一战梼杌,虽得脱险,却沉睡了一年之久。本座的一丝元灵,随血莲池坠入人世,在梦中曾七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