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是本座一时慌乱。都是这婆子惹事,平白无故撒疯,莫名其妙!青华决定把所有事都推在这个老太婆身上。
帝君所言甚是,烦劳先解了定身咒,我看她形迹古怪,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因由?
二人解了那婆子的定身咒,细细问来,果不其然。
这婆子并不是疯了,她是好意,而且是做的没错,说的都对。此间叫做妒妇津,原本是有桥有碑,碑上写的清清楚楚。但是此处只要立碑,三日之内必定给卷走,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明白了,不再花那冤枉钱了。不过此间人尽皆知渡江的法子,代代相传。
妒妇津?越鸟还真没听过这么个妖怪。
是,娘子有所不知,此处渡口,有三渡三不渡:渡男不渡女,渡老不渡少,渡丑不渡美。那婆婆其实挺客气,她年纪大,又以为越鸟和青华是一对夫妻,所以刚才不顾及避嫌,胡乱撕扯。
这是何故?越鸟还真没听说过妖怪挑着害人的。
这么说这妖怪专害美貌女子?那越儿可万勿上前,越儿姿容奇绝,叫那妖怪见了如何了得?青华遭了一番尴尬,此刻连忙奉承。
娘子,这多好的夫婿啊,以后万勿动手打他了。你看,他吃娘子一打也不恼,多可怜啊。那婆子人老嘴碎,嘟囔不停。越鸟有心分辩,但是此处民风不开,年轻男女若非夫妻,不可同行,解释也是徒劳费力。何况她年迈,自己就是挨些埋怨轻薄也无妨。
是,是,以后不打了。婆婆细说,这河里究竟是如何古怪了?
那婆婆亲切,拉了越鸟近前解释,说此处但凡有美貌女子,无论是走桥还是渡江,都会被一股怪浪吞噬卷走。时间长了那桥经不住冲击就塌了,但是渡船犹在。若是有美人要渡江,倒也可以,只是必得自毁衣裙,面上抹泥,做出丑态来,方能渡得。
竟如此离奇?那被卷走的女子呢?越鸟连忙问。
那婆婆可就不知道了,但是每年五月五,方圆百里的村民都在此选美,所以也都知道这河古怪。选美的时候,偶尔有卷走的,就再没见过。
选美?青华越听越有趣,这人间百态实在是让他猜之不透。
婆婆,莫不是让美貌女子在此比美?凡人贪恋皮相,怕是将这妖怪当做试炼了。越鸟望了望附近,只见那东边有几块巨石上面有些锁链,心里就有了计较,只叹苦海苦矣。
娘子说的没错,娘子看那大石头。到了五月五,这河边张灯结彩,方圆百里的姑娘媳妇有心比美的,就让锁链绑着,一步一步靠近这河,河水卷的越厉害,那女子就越美。娘子貌美,只怕到了河边就给卷走了呢。那婆婆口吐此言,居然不怕,还笑意盈盈地直打量二人。
相公好福气,娘子如此貌美。今日婆婆说和,娘子以后不会再打你了,你放心。老婆子一手拉着青华一手拉着越鸟,把他二人的手按在一处。大概这婆子以为他们夫妻恼了别扭,此刻正要说和。
青华这半天可是美坏了,恨不得赐这个婆子一个白日飞升。看越鸟不说破二人关系,知道她心有顾虑,此刻更要胡闹。
婆婆好意,只是怕婆婆走了,娘子照打不勿,婆婆让娘子做个誓言来。
越鸟被那婆子拉扯着,手被放她按在帝君手里。看帝君一脸开心,越鸟心想这个老神仙,玩起来不知轻重,竟拿她个出家人耍弄。可是帝君虽然是不庄重,但是自己历千世情劫,竟不知有多少丈夫了。尘缘俗事,无需执着。
我发誓,以后再不打了。越鸟憋着笑强做诚恳,心想这我打也得打得过,跟青华大帝动手,岂不是找死?
不打谁?青华不依不饶。
我知错了,以后再不打相公了,相公饶我一遭吧。越鸟知情识趣,欠身下拜,好好给青华行了个礼。
这就对了,那渡船来了,婆婆要走了。娘子记得,一定要破衫花面,否则可实在危险,那浪厉害,必定卷你而去。那婆婆见二人和好如初,这才放心离去。
二仙只道这老婆子倒是热心肠,以为他们是夫妻竟如此不息力的说合,倒是见得婆子知理,合该她有此仙缘。
需知,此间有仙缘的,并非这个婆子。
渡船载了这婆子,到了二仙看不见的地方,连人带船化出本相来,原来那婆子不是旁人,正是那九重天女仙之首,蟠桃园瑶池之尊西王母天尊。
西王母掌管世间姻缘,她恼怒青华大帝不尊她旨,自断仙缘。今日到此显圣,一来这河中妖怪与她有关;二来既然青华当日要断情绝爱,那今天她就偏要这二人肌肤相亲,夫妻相称;三来借明王之手羞辱青华大帝,来日好让青华大帝知道,天数有道。世间姻缘,并非他能要时便要,弃时便弃的。让他反省己身,再不敢违逆天道。
西王母心想:青华,今日我打你一遭,护你一遭,来日我们还有相见之时。随即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