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黎深:“……不要随便改成语。”
唯独朱尔崇在边上露出古怪的笑,心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但凡看过梦然师姐写的话本,也不至于单身了几十年也没寻到一朵桃花了。
自从跟梦然师姐合伙后,她负责写话本,朱尔崇则负责将手稿送去万宝阁交接,两人配合默契,狠狠捞了一大笔灵玉,现在他已经阔绰地开始物色各种矿材,预备在年底换柄绝世好剑了!
温云没理这群憨货,她冷静地打量着叶疏白。
眼前这人的确没缺胳膊少腿,漂亮的脸蛋也依旧白净,只是她的眉却越皱越紧。
她握着那双冰冷的手,一时间心情沉重。
修真之人修为高后极少存在体虚这种说法,哪怕寒冬腊月也不会畏惧,所以先前姜肆还敢跳到冰冷的海里捞王八。
但是这会儿叶疏白的手却被冻得沁人,不似平时那般温热。
她怔怔地看着他,艰难地问出一句:“你的修为……为什么没有了?”
朱尔崇这群金丹期修为一直都比叶疏白低,也从来都看不穿他的修为,就跟做题似的,学渣永远都看不懂题目究竟是难是易,所以他们乍一看叶疏白也只觉得这就是高人返璞归真,不觉有异。
但是温云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眼前的男子姿态从容,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淡泊平静,似天边白云漫卷。
然而他身上没有一丝修为了。
这话一出,院中方才还在嬉笑闹腾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尔崇结结巴巴地问:“修为没……没有了?”
叶疏白刚被救回来时的确气息全无,吓得两个剑修哭出了声,就差预备通知宗门各峰峰主来为掌门收尸了。
但是很快,他身上便开始闪出一丝丝金色光芒,像结茧似的将其包裹,里面的气息也逐渐恢复正常,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温云现在说他没修为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斩了仙人被天道所惩,变成凡人了?
“不必忧心。”宿垣将最后一个红薯刨出来,剥了皮,眯着眼一边啃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一边不紧不慢道:“只不过是灵力用竭过甚,再好生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温云不信,但是其他几人倒是都信了。
此番事过,见温云安然无恙转醒后,姜肆领了一众刀修拜别众人重归东洲,千黎深也是重回吹雪岛。
二人拜别之时脸上都带着乐观的笑,安抚温云:“你家那位老前辈不都说了吗,叶道友马上就就会恢复了,温师妹不要太为你师父忧心。”
温云笑着对他们微微颔首,只是道了别再登上回返宗门的云舟后,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云舟尾的两位师兄正在逗沈星海的俩徒弟玩,时不时御剑飞在云端摆出帅气姿势,惹得小孩们羡慕不已,小火龙飞在空中冷眼看着,时不时地朝那两剑修喷口龙炎,吓得他们险些从飞剑上面滚下去,一时间云舟之上热闹不已。
而另一端,不能动用修为的宿垣真人跟叶疏白面对面坐着,像凡界的两个老头似的一本正经地下着棋。
温云走过去时,正听到宿垣真人正老不羞地预备悔棋:“就让我五个子行不?我是你老祖宗,你总该对我孝顺些。”
叶疏白端坐着,淡声提醒:“前辈,我们下的是五子棋。”
温云:“……”
见到她进来,宿垣真人立刻大喜:“云丫头可算来了,你来跟我下,跟他下老输,没意思。”
温云依言坐下,面无表情地走了十多步棋,赢了。
老头不服,喊着重来,结果这次只走十步,温云又赢了。
精通阵法算计的人在这种简单的游戏上怎么可能会输。
宿垣真人脸僵了一会儿,嘀咕一句“怎么比叶小子还变态”后,将棋子一收,抬眼瞅着温云:“你是想问他的修为到底怎么回事吧?”
“是的。”
“我也是没想到,你们竟然瞒着我去设计击杀道劫,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包天。”
东玄界的人现在仍在追寻他的踪迹,他不好再动用修为,此事算起来也是他这当长辈的没能护好后辈,心中惭愧不已。
宿垣真人长叹了一口气,郑重道:“若换成寻常修士绝对要死在道劫手下的,然而我没想到叶小子居然领悟了生死法则,所以他性命无忧,只是修为被道劫拍散罢了。”
听宿垣真人说起自己修为没了,叶疏白脸上却依然淡然,不见半点惊慌。
他反而看向神情肃穆的温云,语气温和地安抚起她来:“无事的,我重头修行便是。”
温云知道他是个不轻易言弃的性格,只是想起他自孩童时苦修而来的境界全或作虚无,心里隐约地替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