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是他的房子,可是他一周回来不到两次。主要原因是他太忙,常常忙到三更半夜,睡倒在办公桌上。
“芊芊,起床,快起床!”才刚打开门,他就扯开喉咙大叫。
“芊芊,你答应今天和我回乡下的,快起床,再不快点,就要碰到塞车时段了。”唐非使劲地敲芊芊的房门,却老半天也没听到回应。
“在这里啦。”芊芊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另一扇门走出来,身上穿着皱巴巴的套装,头发乱成一团,脸上的妆也糊得丑不啦叽。
“你昨天睡在工作室?”噢,他不该怀疑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哪天不是睡在工作室?叫你把最大的那间给我就不要。”她边抱怨、边看表。“喝,快八点了!”她火烧屁股般地跑进浴室。
“最大的那间要当作新房,虽然我们不需要,但,至少要给别人看。”他向她解释道。那是他的房间,再怎么样也不能被抢走。
他随意走进芊芊的工作室,发现里面什么书都有,从寿险到房屋仲介、股市分析、赛车纪录、医疗用书应有尽有,俨然是个小书局。
“你的书真多,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对她好奇极了。
“很难解释,反正有任何疑难杂症来找我,我都会帮忙解决,然后从其中一方赚取佣金。”芊芊的声音和着水声传来。
她的动作很快,他才看中一本书正想翻翻看,她就已经从浴室出来,走入房间。
她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而美人出浴的景象实在很赏心悦目,他几乎被迷失心窍。
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才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
“那应该说你是从事什么工作呢?”他发现自己竟然心跳紊乱。“我的家人都是乡下人,在他们的观念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才算是正当的工作,就连我自己在搞工作室,他们也很难接受,所以我告诉他们自己在电脑公司上班。”他喃喃地像机械似吐出这些话,大脑早已失去正常运作的能力。
“就说在银行上班好了。”这时芊芊已经换好一套娴雅的洋装,脸上也上了怡人的淡妆,优雅地走出来。
反正她抢钱抢得凶,为了工作,一天不知进出各大银行几次。如果银行举办抢钱大赛,她可能是第一个得到讯息跑去报名的。
“好吧,如果你也需要你的“丈夫”有个端得上台面的工作职称,就说在电脑公司担任软体设计。”唐非告诉她这些早就编好的台词。
这个婚姻花掉他大把时间和精力,他一定要使它完美无缺。
“好。”芊芊边说、边整理随身物品。
唐非没看过她这么柔性的装扮,根本是傻住了。
“别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我这个叫敬业,希望见我家人的那一天,你也一样敬业。”敬业是她的工作守则,当然她也以此要求伙伴。
“当然。”他只能回过神来吐出这两个字。试试在百度搜索“”
车子疾驶上高速公路,才到林Kou交流道,唐非就撑不下去。
“芊芊,你说说话吧,我快睡着了。”他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谁要跟你说话?我今早五点才睡,现在能在你车上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她刚刚已经小睡了一觉,如果他开车的技术好一点,她应该会一路睡到底。
“那你只好祈祷另一个奇迹出现,让我闭着眼睛也能开到台中。”他为了设计新程式,今晨四点才睡,现在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喂,你给我认真点开车,虽然我已经买了保险,却还不能随便去见阎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芊芊尖着嗓子大声申明自己性命的重要性。
她这种人,每天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怎能有任何闪失。
“我也是啊,难道只有你的命重要?问题是周公喜欢我,我也没法子。”唐非尽力让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况。唉!想睡又不能睡是很痛苦的。
“对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叫你比较好?总不能唐非、唐非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吧?”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我姓芊名芊,叫起来本就很好叫,你呢,要叫非非吗?”
“噢,拜托,”唐非一副“让我死了吧”的表情。“谁会叫这么俗的名字?他们都叫我阿唐、小唐、唐唐。”她和他聊天,让他心情大好,精神一振。
“呕!好嗯,像星期五餐厅里金主对鸭的称呼。”芊芊像存心报复似的,表情比他更夸张一百倍。
“喂!”唐非不高兴地大吼。
“叫你小非好了,反正你没有更好的词了。”芊芊一脸就这么决定。
“不行,这样好像我比你小似的,顶多叫阿非。”
“比我小又怎样?不行吗?”不管对任何事,她都有大小心结,尤其是工作能力,她不能容许别人把她看得比男人校 比女人能力差没关系,她不能容许自己比男人差。
“不是,我们家很传统,女人一定要温顺可爱,身高比男人矮、年龄比男人孝薪水比男人少、工作能力比男人低,她最好什么都不懂,最好没有独立的想法,最好以夫为天……总之就是你不能接受的那些,如果希望一切顺利,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说是她,就连他这个男人也不能接受那些传统观念。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总算懂得她了——这个外表美丽、娇嫩,心里却强悍、自我的大女人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