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瞟了一眼秦耀铭。
“……我可不小!!”
男孩似乎恼了,气咻咻的,不过下一刻就娇羞地红了脸:“我……我大着呢。”
“离谱,”秦耀铭冷哼着,掏出手机划了两下:“你以为你谁……”边说边放到耳旁:“林若红——”
很大的一声却被男孩拔高的声调给压下去,这人涨红了脸,红晕肉眼可见地迅速攀到耳朵尖。
“我,我!!”许是太大声,男孩见引起了秦耀铭的注意,声音又细细小小起来:“我……我是,秦哥哥未来的老婆。”
轰隆。
一记惊雷炸在江欲的脑中。
家长参与的相亲。
当这个概念具象地显现在江欲眼前时,像有什么在大力拨动他的神经,与其说他被震慑了——
这是一个同性相亲会。
不如说他感到了一种不明缘由的……疼痛感。
仔细品又不知疼在那里。
他正出着神,一个身穿唐装袄褂的漂亮女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捋着喇叭裤上了榻榻米,说她刚试了试捻茶叶,弄得全身都是沫子——
边说边扶上秦耀铭的手臂,拿他当柱子用。
“把牙咬上。”
秦耀铭冷冷一声。
没人明白这句话,却见这人突然偏过身,失去支撑的女人惊呼地一把抱上她儿子的胳膊,笑着把秦耀铭往桌下拉:“别这样,你别这样!好好坐一坐聊一聊嘛,你就圆我一个梦,看着自己儿子成家立业,步入人生的新篇章,我真的真的好期盼啊!”
“……我是作了多大的孽。”
“就一丢丢。”
妈妈用手掐出一小截,对秦耀铭调皮一笑。
对于母亲林若红,秦耀铭最常感觉到的就是,无奈。
小的时候还好,与其他母亲并无二致,生气了会骂,气急了会打,家里的管家婆,外面的好妈妈,是在十八岁那年父亲罹患恶性癌症撒手人寰后,行为举止才逐渐偏激起来,特别是……高度关注起儿子的婚姻大事来。
大学时隔三差五地为秦耀铭介绍对象,成天给他塞女孩子,秦耀铭烦了,直接出柜,林若红不过消沉了一个晚上,眼睛哭得略微红肿,转天就如获新生般地……又开始给秦耀铭介绍不同款型的男人。
各行各业,高矮胖瘦,从校服制服到工作服形形色色……你还不能不来,不来她就耍各种手段逼你就范。
某次,秦耀铭拒绝了相亲,一天之内愣是让他往家跑了三趟,就说胸口闷,站都站不起来,一说行行行我相行了吧,抄起手机健步如飞地去庭院里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