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慧真看了脸上没抹脂粉,头上只戴了几枝银钗,一身寡淡的赖云烟一眼,想着她通县的府里不知多少小妾侍妾抢她的恩爱,心中便也好受了点。
瑾瑜再让她伤心,也不过是有两个丫环陪着玩耍罢了,哪像那府中,美妾娇侍听说都有十位有余了。
气过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孩子魏家想要,那就要罢,不过是个庶子,是个不是她生的孩子,她就不信她拿捏不住这种下贱婢子生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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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祝慧真的屋后,赖云烟觉得祝家人也是太担心这嫡长房里出来的嫡女了,祝慧真还真不是个谁能欺辱的。
只要她不过份要求,便是和魏瑾瑜,也确是能重修旧好。
因她去了祝慧真那,这一夜晚膳时分,魏母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膳后,赖云烟出了门,走在前的魏瑾瑜还特地回头给赖云烟施了一礼,诚心地道,“多谢嫂子前去看望慧真。”
赖云烟笑而不语,轻轻颔了下首。
待出了魏母的院子,一直走于她身侧的男人淡道,“瑾瑜还小。”
“您说得是。”赖云烟笑道。
看着她嘴角不以为然的笑,魏瑾泓微眯了眯眼。
等回了院子,进了书房看了半时辰的书,他传人叫了人过来问话,得知弟弟刚刚出了他妻子的门,带了丫环去水榭台上赏月后,他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好半晌,尚只有二十岁的年轻者以五十老者的老迈之姿扶着案桌站了起来,他站于原地好一会,嘴间发出了清亮,但无一丝人气的声音,“叫二公子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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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赖云烟跟着魏瑾泓向魏氏夫妇告辞;魏父神色无异,魏母比平日的话少;看向魏瑾泓的脸色很是沉默。
这时仆人来告,说二公子一大早去书院了。
赖云烟心下略转了几道想了一下,心中顿时哑然失笑。
上了马车,马儿往城门跑,途经闹市,百姓纷纷顿足往他们的马车看。
八马拉着的马车;整个京城,除了王公,便就只有九大家的马车有这架势了。
这车外;不知多少人艳羡他们的荣华富贵,赖云烟闭着眼睛,嘴角含笑,听着外头听不仔细的窃窃私语声。
待过了闹市,声音便静了下来,城门大开,马车呼啸而过,车夫扬鞭的声音响得清脆,前后侍卫清道的喝斥声甚是威武沉着。
赖云烟伸手拔帘,看着路边稀落的行人三三两两纷纷退避几步,跪伏在地,无人抬脸。
马儿从官道一路驰骋,只看了片刻,赖云烟就放下了布帘,转头看向魏瑾泓那闭着眼睛,这时显得冷峻的脸。
她便无声地笑了。
“为何而笑?”闭着眼睛的魏瑾泓似是知道她笑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赖云烟说到这,放松肩膀靠着护垫,嘴角嘲讽地翘起,“汝非吾,焉知吾之悲。”
人呐,总是些艳羡些别人有的自己没有的,但等那天他们拥有了,他们就会发现那琼楼玉宇的天殿里,其实不干净得很。
她与魏瑾泓再活一世,现下看来,不过也是再汲汲于生一世而已,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那你还笑?”不仅笑,在府中的每天,不是听人弹琴,就是要去园中走上几趟,每日晨起夕间都要去花丛中站一会,便是远在江南的湖鱼,她也定要让人带上几条来,拿着凳子坐于厨房前守着厨娘做。
她哪来的悲让人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