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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地上地下(第1页)

晚饭后,香玉待左邻右舍熄了灯睡下了,时隔二十年后,她第二次下了那个暗洞。

她第一次是跟着爹下去的,当时她还小,只是觉得好奇。可下到洞底的时候,觉得像是在一个地窖里,她害怕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下去过。

刚才她拨开羊草,估摸着那洞口的大概位置,用铁锹铲去上面的羊粪与草料混合的垃圾。再看看,下面还有一层厚厚的像是被夯实了的泥土。原来,不知是什么时侯,爹在羊圈里垫上一层厚土,同时把那洞口给封实了。一方面可能是怕被外人发现,另一方面可能是担心,如果每年都把那洞盖揭开怕破了财运。接着,她又铲去了泥土,然后挪开洞盖——里面黑洞洞的,有一股说不清是霉味还是别的什么气味直往鼻孔里钻。她估摸不透里面会不会藏着长蛇什么的故而有些紧张。她划着了一根火柴扔了下去。借着火柴微弱的光亮——虽然看不清楚,但觉得下面大体上没有什么大的活物,这才放下木梯子,一手抓着小马灯,用脚小心翼翼地摸着木梯的一个一个“格子”,终于下到了洞底。她提着马灯向四周照了照,洞壁上到处都是毛茸茸绿阴阴的青苔;她用手在井壁上摸了摸——湿漉漉的,像是要掉下水珠儿似的;有的地方长着不知名的小草。她用手指甲抠了抠砖缝,抠不动。她抬头向洞口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放下马灯,急忙抓着木梯爬了上去。

她找了三根粗铁钉放进裤子口袋,又把斧头的木柄插进裤腰带里。香玉站在井底,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钉子,用斧背将钉子往砖缝里打。她忽然又担心起来:斧背与钉子撞击出来的声音虽不是很大,可洞里的回声很响。那洞口上的羊草能遮得住光线,怕阻挡不了声音。她扔下了斧头,急急忙忙地又爬出洞口,找来一块厚实的布料和线,给斧背“套”上了“背心”,这样,用斧背击打时的声音就小了许多。

她本来没打算用羊草遮掩洞口,而想站在那木梯上,将那铜包木的盖子挪到洞口上盖严实。可又一想,那样一来,洞里传出去的声音肯定减弱了许多,可万一有人翻过墙头……那在洞里听到的狗叫声不也就减弱了吗?还有一点又是不得不考虑的:万一翻墙的人听到狗叫,一时情急钻进羊圈里……

这洞壁在当初砌造的时候,第一排是将两块古砖并列着横放的,这就增加了洞壁的厚度与坚固。下面的一层砖砌好了,上面依然是两块砖并列横放的,但上面“四块砖”的交接处恰好在下面那两块砖的垂直中线上。砖与砖之间,都是不知用什么古老原料做成的“砂浆”粘连在一起的——很结实。

从一下一下的凿击砖缝处的砂浆,到慢慢地抽出一块砖,究竟需要多长时间,香玉自己也说不清楚。西边大洋马家的公鸡已经叫了两遍了,终于“掏”出能塞得进一个狗头的“狗洞”。那握着钉子的手和胳膊早就被震麻了,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不得不放下斧头,一下子瘫倒在井底的地砖上,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里,地道已经被她打通了,她爬了过去,爬到那边的洞口刚露出个头,大锁看见了她,开口就恨恨地骂她,一边骂一边用脚狠命地踹她的头……

第二天的夜里,那四五十公分啮牙裂嘴的“狗洞”,已经被扩展到六七十公分的“人洞”了。香玉想过了,人蜷缩在那四五十公分的“狗洞”里,只能一边往前爬一边往前挖,几乎被“困”死了,没有一点“活动”的空间。

第三天,正赶上逢大集,香玉去集市上买了一把小的尖头挖锹,回家后就安上短木柄,然后放在磨刀石上,蘸着水,磨了一会。当天晚上,她饭后第一件事就是喂狗。自打在院墙外发现了树丛里的鬼影之后,这些天里她对拴在院里的大黑狗就格外地关心了。一个年轻的寡妇独守空院,一条大狗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喂了狗,又里外拾掇一番后,看看左邻右舍都熄了灯,她关上了院门,推上了栓,接着把用线系着的一颗细铁钉插进门栓上的一个小孔里——上了“保险”,然后,才又走进羊圈……她每次下洞前,都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因为她记住了大锁打她的那一巴掌,尤其是他说的那一句话:“到处都有眼睛呀”。

起初的一米多,挖得还算顺利。因为她是站在洞底挖的,出得了劲,使得上力气。她一边挖,一边把挖下来的泥土和树根,一锹一锹地铲出来,送到洞的西半边的墙根下。

在向前挖了近两米的时候,手里的锹已经够不着里面的土层,她必须爬进去,要么跪着,要么侧卧或仰卧。这时候,想不到马灯却给她带来了麻烦:放在前面,几乎无法挖了,两只手握着锹柄,用力向前铲土时,马灯成了无法避让的障碍;挂在后面的洞顶上,又让自己活动的身体挡住了光线。

第二天,她去大队代销店买了一把手电筒。起初,她把电筒放在身体前面的洞底——灯头向上“仰视”着。可挖不了几下,那挖下来的泥土就把电筒给掩埋了。她不得不把电筒绑在洞顶的断树根上——灯头向下“俯视”。这样一来,既不影响挖土,又不会挡住光线。

最难对付的是粗细不一的树根。随着不断地向前掘进,树根越来越多,老根、新根、粗根、细根……乱七八糟地交缠在一起。斧头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即便有的树根在地道的底部,她可以举起斧头去砍,可她是侧着身子,举起斧头要费好大的力气,以致砍不了几下,胳膊就酸得不得不停下来——实在举不起来了。于是,她干脆扔了斧头,把磨得锋利的菜刀带进了地道,刀和锹配合着使用。当使锹不顺手的时侯,就用刀去砍。有时候要铲断或砍断鸭蛋粗的树根,要花好一会功夫并赔上一大把汗水,因为挥舞不开手脚。

有时候,一个夜晚能向前挖两三米;有时候,一个晚上只能挖一米多,这完全取决于树根的多少。

那地道向前挖到六七米的时候,那原先的那个空空的“藏宝洞”,几乎被挖出来的泥土和树根填塞了一大半,只剩下能爬上井口的“凹”形滑坡(已经用不着那吱吱呀呀的木梯子)。换句话说,“藏宝洞”已经“藏饱”了。

再往前挖,那泥土往哪里送呢?香玉早已经想好了:她在院子里翻过的土地上,顺着院子西墙的南北走向,先挖一段几步长——宽和深约二十几公分的坑,再把从地道里挖出的泥土填进那坑里(不能填满),然后将先前从坑里挖出的土覆盖在上面,形成地垄。先后共起了四条十二三步长的地垄。万一有人问,就说准备搭上架子种上长豆角——好多人家都在院子里起了地垄种上了长豆角。不过,她在夜里往那坑里运土的时候,是格外的小心了。而且,越往前挖,付出的艰辛越多。从一锹一锹地挖一刀一刀地砍,再倒着往回爬,把那装着泥和树根的口袋,吃力而缓慢地从地道的某一处挪到地道口,再从地道口顺着那泥坡拉出羊圈地面的洞口,然后再挑过去(从洞口到那“坑”不能“拖”——会留下痕迹。只能用扁担把两个小半袋的泥土挑到那“坑”里)。香玉有几次被累得晕倒了。

那拣出来的树根,被码在羊圈里,并用羊草覆盖上。香玉已经想好了,万一被什么人发现,就说是亲戚家刨树……

地道终于挖到了大概十来米远的地方。香玉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地道的走向。尽管自己在挖掘的时候,一直往正东偏北(过去东西向的庄落,一直遵循“东不上前,西不退后”的规则)一点的方位,可是自己毕竟是在洞里呀,根本看不到前方的目标。万一偏离得大了,那可就麻烦了。得想个办法,让这地道的走向能在地面上显现出来。

第二天傍晚,她收工回到家,就借了辆自行车,去五里外的“犁耙厂”,让一个亲戚找了一根约三米长筷子头粗细的旧钢筋。回到家,她把那钢筋的一端磨出了尖,然后带着那根旧钢筋下了洞,在地道起始的位置,将那钢筋拉弯了一个弧度,将有尖头的那一端,斜着向地道的上方戳去。可戳了两次,都被上面的树根挡住了。又换了个地方,继续一点一点地往上戳,终于……她随即就装着找蘑菇的样子(头两天刚下过雨),在地面上找到那个冒出来的“点”,并悄悄地做下了标记。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在刚挖到的地道的上方,找到第二个“点”。接着,她蹲在自家羊圈的东山墙边,在那“两点一线”上瞄了两眼,心里有了底:果真偏离了,要是一直挖下去,就挖到大锁家堂屋的后墙根外边去了。她随即又往大锁家的堂屋的西山墙盯了几眼,基本确定了地道必须要调整的大致的方位,随后,拎着篮子,回到自家的院子。

接下来,又挖了几天。香玉反复推算了几次——应该已经挖到大锁家的堂屋底下了。但到底在什么位置,她心里还是没底。因为地道拐了个角度。她决定还是用上次戳钢筋的办法,可这一回,自己是过不了那个“天界”了呀,必须要让大锁知道然后再和自己配合……

两天后,香玉抓住了一个机会,给大锁丢了一张小纸卷,上面写了两行字——

向声真好听:单口向声有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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