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丫头,让你拦一下就拦一下罢了。将尸体拖上船不嫌晦气?”
南乐低头拧了拧女孩湿淋淋的裙角,拿了块干净的布认认真真的给对方擦手上泥沙。
“以前爷爷说遇上四肢俱全的水客得好好安葬呢,不然损阴德。”
这人身上穿着绸缎裙子,泡在水里没看出,捞起来南乐才看到她裙摆上的花纹都是用金线绣的,眼下沾了些污水血迹,仍是精巧华贵的紧。
南乐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五指纤纤,腕子上还挂着一对沉甸甸的金镯,说不准本是哪位大人物的掌上明珠。
她擦干净了小姑娘的手掌,又去拨开覆在她面上的长发,想要替她擦一擦脸。
干净的手指提起一缕发丝轻轻拨开,露出张苍白而精致的瓜子脸。
这张面颊上还带着些许在旁人面上会显得太过多余的婴儿肥,但这么一点缺憾放在这里却模糊了些许对方眉眼间的绮丽诡艳,生出许多青涩懵懂的脆弱,格外招人怜惜。
似乎是被她所惊扰,那双紧闭的眼短暂的睁开了一点,又仿佛气力用尽般合上。
浓黑卷翘的长睫在眼窝出扫出深深的影,好似黑蝶在她心底一次轻轻振翼。
南乐腕子一僵,掌心攥着的软布落了下去。
“南姑娘,今日真是辛苦你。来,把人给我吧。”
南乐听到声音,抓起手边的布慌忙盖在女孩脸上。
她急着侧过身子对大船那边的人求道:“吴大哥,这小女孩瞧着真可怜。你们兄弟也
忙,不如让我明天去把她葬了好不好?”
这年轻的男人姓吴,大名一个虎字,是船帮中一位说话颇有分量的水手。
南乐曾见过他几面,便也勉强能称得上相熟。
吴虎还没说话,他旁边年纪长些的水手便嚷嚷开了。
“小丫头,你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从爷爷们手里抢人!”
“我们捞了这大半天,一条肥鱼全给了你,你这丫头片子想什么好事呢?!”
旁边原本在谈笑的渔人们齐齐噤了声,在附近讨生活的渔人都知道船帮有多不好惹。
船帮这些人接商贾的货,也接官府的货,但私下里一直有传言他们还干着杀人越货的买卖。
渔人们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从船帮的捞网下面抢东西。
南乐紧紧捏着手指,“吴大哥,她身上的东西都给你们,我一样也不要,我只要这个人。您发发善心吧。”
吴虎站在船头,目光穿过众人落在南乐脸上。
南乐眉心微蹙,却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对方,眼神既不安,又带着恳求,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恳求几乎要变成哀求。
吴虎道:“好妹子,你太客气了。我义父是你亲大伯,咱们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你喊我一声哥,我有什么不能应你的?”
众人这才想起来传闻中船帮的王管事好像跟南乐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