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想喝杯咖啡,尤其在这种颓废的气氛下。
但是,她对自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晚上超过六点以后不能喝咖啡,以免数羊的工作找上她,隔天变成一双连化浓妆也掩盖不住的熊猫眼,那就糟啦。
靠脸吃饭的她,会被她的经纪人兼顶头上司兼老板娘兼亲大姐给念到想去自动去圆寂。
“……だかち……”一长串她听不懂的日文从机台里扩音出来,大致是在实况转播,把气氛搞得很逼真。
她很佩服发明这种游戏机台的人,可以把人牢牢的吸引住,乖乖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拿去换代币来玩,纵然知道最后最大赢家还是这台机器,却甘愿花钱、花时间在这里消遣。
像她,就是这里的忠实顾客之一。
她喜欢这里轻松自在的感觉,还有不会晒黑的好处,总比在高尔夫练习场被关在一个小格子里,像个白痴一样的对个小白球挥来挥去有趣多了。
她就是懒,宁愿动脑也不愿动手,可以偷懒的时候绝不勤劳。
衣服一定堆到洗衣机容量的极限才一次清洗,虽然是一个人住又不开伙,她也买了台洗碗机,洗洗她喝饮料的几只杯子也好。
看她这么懒,她姐姐曾没好气的说,她上辈子一定是个皇帝,才可以享有不必动手的皇帝命。
她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反正单身嘛,要怎么过都行。
等她将来想不开,跳入婚姻的坟墓,到时再来为夫为儿为女操劳也不迟啊,该负起责任的时候,她会负起责任的。
她的视线转回赌马机台上。
“四号!四号!跑!跑!”她对面一个扎著马尾的中年男人握拳站著很激动的喊,大家对他投入的表现都习以为常了,他每场都这样。
看到跑在前面的一号马和四号马,桑协恩下意识的又看了隔壁男子一眼。
哦喔,你杠龟了。
谁叫你要赌那么大,又那么自负,只赌三号。
这样赌法是不行的,机台没那么笨,它才不会开大牌让你把钱全赢走哩。
还是像她这样小小的玩就好,而且要分散风险,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样赌久了会血本无归的。
她正在心里替隔壁男子哀悼,倒数关键,三号马突然发疯似的急起直追,超越原本在前两名的一号马和四号马,一举跑过感应器,取得第一名。
桑协恩小喘了一口气,清亮的眼眸霍然圆睁,眸光大亮。
三号马真的胜出了!
她不由得对隔壁男子投去敬佩的眼光。
正在几家欢乐几家愁时,她看了看大型萤幕的排名,他是第一名,得分两万七千三百分,而她是第二名,成绩虽略逊他一筹,但也得分可观。
第一次赢这么多,她兴奋得想大叫大跳。
可是,她隔壁那位榜首却安安静静的叼著烟啜咖啡,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人好奇怪,到底有没有喜怒哀乐啊?
都赢了快三万分居然还无动于衷,他若不是少一根筋就是高兴得脑中风了,才会那么镇定……
他突然扫了她一眼,深邃黑眸懒洋洋的。
她连忙回正脑袋,胸口莫名一跳,好像当场被他抓到小辫子似的。
虽然在心里碎碎念他,可是后来的每一场,她都忍不住偷偷的跟著他押。
仁兄他很会赢,几乎每场都押中。
照她看来,他靠的不单单是运气,他仿佛有种天生的灵感,知道哪只马会胜出,每场只押一只,从不浪费多余的押分。
所以她也跟著得分!得分!得分!积分越来越高,情绪越来越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