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明白。可是我阻止不了。
于是我决定出走。
可是出走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我的想法是我留一封诀别信给兔子,信上写了我念念不忘的一切,结局一定是千篇一律的“忘记我”。可是这里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不会写繁体字。我在这个时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文盲。
不过我什么都不留下就这么走了好像并不礼貌——把传家之宝玉佩还给兔子?不想让别人惦记的话,就彻底断掉一切的关联吧。
可是我对那玉佩拿拿放放的,我又很贱地舍不得了。我在心里挣扎了良久,天下这么大,我这一走,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见面了,我又凭什么拿着兔子的传家之宝到处游走呢。这太可耻了。然后我最后决定用我唯一擅长的方式给兔子告别:画画。
我用炭笔在纸上潦草地画了一个我的背影,手高高挥起来。再见的意思。
用玉佩轻轻压住了那张纸。
我叹了一口气。
到柴房里用刀砍断了绳子,放了那俩少年少女,我悄悄跟他们达成过协议的,带我一起去找那萝莉。我吓过他们说兔子会杀了你们的,我可以放你们。带我一起走就好了。
我当然不会愚蠢到直接放了那少年少女,我当然会担心他们直接把我扔进官府,于是我逼着他们吃了我的自制药丸,然后哄骗他们说这个是慢性毒,只有我有解药,想要活命就留着我。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信,也可以杀了我或者威胁我,我无所谓的,我真的无所谓的。不过我与你们所说的那女孩有少许交情,或许因为我在她会考虑收你们为徒。
当然。我是说得惟妙惟肖的。
我是这样打发兔子离开的,我笑眯眯地说:“你买的花瓶太丑啦,我要更美好的。”
时间并不多。我们没有马。那少女与我也不会轻功,少年只能气急败坏地领路离开说:“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树林加竹林郁郁葱葱,事实上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也幸好是偏僻的地方没有人烟,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们躲在了离房子不远处的树上。
事实上我实在花了很多时间——还是非常艰辛地爬不上去。在我喋喋不休之下那少年决定体谅我这个大婶,先站在树上,然后拉大婶我上去。
于是我在爬树这件事情上就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我气喘吁吁了。
少年对大婶我的态度十分嫌恶,然后表情别扭地抱着少女上了树,哎哎,果真是郎情妾意不同待遇。
于是我拼命隐藏在葱葱郁郁的树上,还要小心那些不时不时飞过来的,长着奇怪眼睛的恶心昆虫,实在是让我苦不堪言。蹲着身子抱着树干的我,内心顿生一股凄凉之意。当然我的内心其实也自我嫌恶说,啊,为什么我小时候不是一个开朗活泼热爱爬树的孩子。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我那生锈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起来了。
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如此地命运多舛。
这个论题未免太大,于是我决定缩小论题范围。
为什么我会被通缉。
我在这个世界里说起来唯一的仇人应该是狐狸吧。可是按照兔子的说法,狐狸应该已经认为我死掉了,他怎么会发这种通缉令?当然,身为邪教教主的他发通缉令的权利?他本身就与那个西索式王爷勾结,他走点后门拖点关系应该就可以让朝廷张贴我的脸的通缉令,而且是重犯的金额。
我到底招惹他什么了,让他非得要找到我?
我接下来?接下来自然而然是拼死都要取下隐形眼镜,虽然我很贱,我可没有脸面出走之后,还拿着兔子的钱。
所以现在我身无分文。
我想着无论如何这两个主角相貌的少年少女应该怀揣巨额财产,应该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所以看上去我是不用担心的。
我叹一口气。然后我戴着眼镜的那只眼镜,远远看见兔子回来了。
他抱着好多个花瓶,兴冲冲地走进了屋子。很快他又急匆匆地出来了,急得甚至手里还拿着那些花瓶。他非常焦急地飞起来四处查看,他到处找到处找。
什么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都是谎话。
我屏住呼吸,他几乎要和我藏身的树木擦身而过了。
在那一个瞬间,他转过了头。然后他看向了我的方向。我紧张得侧过了脑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滞留在空中。他一直看着我。我都知道。
“嘣”——花瓶碎裂的声音。
我紧张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敢动。然后缓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