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位娘子那位娘子的,麻烦死了,叫我娘子就行了!”漂亮女人不耐烦的插嘴道:“你休要哄我!掷不好不敢扑就直说,还什么胜之不武,男子汉大丈夫,这样真没意思!”
李想脾气再好也是个男人,一听这话顿时也不高兴了,就算你再漂亮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啊,我这边都一忍再忍了,你从头到尾都这么咄咄逼人的,太过分了吧!当下也拉了脸:“娘子一定要扑,那再下便奉陪到底了,说个规矩吧!”
“每人掷三支飞镖,谁得的数多谁赢!”
“好!”
这时节的飞镖靶跟后世的非常相似,也是一圈一圈从外到内分别写着一到十,当然,都是繁体。漂亮女人显然是在飞镖上下过功夫的,走出去两丈开外,一抬手,飞镖蹭的一下子飞过去,扎在了靶子上,七环,她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李想,又掷了两支出去,分别是五环跟八环。
跟着美人过来的哪个开拿三堆摊子的书生大声赞道:“娘子果然是巾帼英雄!”
李想差点喷笑出声,这货马屁都不会拍!这么一想,便也想让美人开心一点,便跟着赞叹道:“娘子真是好功夫!没几年功夫练不成这样儿……”嘴上说着,手里的三支飞镖已经接连掷了出去,两个九环一个红心——可悲的是他夸赞美人的的话音还没落。
这会儿他们周围早围了一群人,飞镖摊子的生意一向好,不少人都准备玩的,刚才看美人儿过来所以自动让路可却都没走开,这会儿看李想一边夸美人儿一边自己投出个比美人更厉害的,没人赞叹他镖投的好,全都非常鄙视的看着他,眼神里无不透露这对他最直白的评价:“二货”!
李想投完飞镖,顿时也傻了,嘴欠手欠加一起真是太可怕了!你哪怕老老实实掷飞镖掷出三个红心呢?只要别这么嘴欠就好啊,瞧这嘲讽开的,太拉仇恨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想的篮子里就多了两支十分精致的簪子:一支镶了宝石的金簪,一支羊脂玉的玉簪,这两个小东西市价怕是都在千贯以上,是绝对的高级首饰了,可他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为了这么俩玩意儿,把他三年来头一次见到的御姐级别的美人给得罪的死死的,这太得不偿失了啊!
更悲剧的还在后头,这位美人儿显然是个真正的女赌鬼,而且是技术型的,她当即表示要跟李想玩一圈双陆,李想都要哭了,美女你不要走挑战我的智慧好不好?我真的不介意你没有我聪明的的……
于是美人的头上三个值钱的簪子都到了李想的篮子里,只剩下一支普普通通的竹簪子还在头上。
真正的赌徒,当然不会懂得知难而退。美人显然是个合格的赌徒,她发觉自己平日里非常自豪的聪明脑袋在这个人面前完全不占优势,反而更来劲了,又扯了李想去下五子棋。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李想从一年级跟同桌学会以后就开始他无敌的征程了,你要弄个围棋搞不好他还得动脑子,玩五子棋,他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输啊!
终于披在美女的大袖肩头的那挂珍珠衫也掉进了李想的篮子。
李想真的想哭了,他一点儿都不想赢啊!可是他的强迫症的发作了啊!数学啊逻辑啊这些类型的游戏让他故意放水神马的,他他他,他做不到啊!
美人把珍珠衫也输给了李想,这下子真傻了,她一向是个非常聪慧的女人,五子棋也好,双陆也好,身边的那些男人没几个能赢得了她的,掷色子飞镖也很有一套,所以每年关扑节,她都能赢不少东西。谁知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这个家伙,让她没一个时辰就损失了两万贯!没错就是两万贯,她身上这件珍珠衫全开封就两件,明码标价一万五千贯,那两只簪子每支的价格都在两千贯以上。她不缺钱,这些东西堆得满柜子都是,可这不代表她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她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美人越想越郁闷,脸上便带出来难过的模样来。李想本来就过意不去,一见她抿了嘴唇儿不吭声,忙走到她跟前儿劝道:“早说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了,你非不听,看,现在多难过。”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美人真的很想抽他,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美人正郁闷着,却听对面的年轻人又对她说:“关扑本就是图个乐子,你这么个赌法,反倒像在置气了。就是赢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你的双陆跟五子棋下的挺不错了,我家里那么多小娘子,也就是小妹勉强能在我手下走几步,你比她还强不少呢!”
李想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了站在几丈外的开拿三堆摊子的书生,小声说:“别再去玩那个抓铜钱了,只要先抓的是别人,你就一定赢不了,除非人家故意让着你!”
美人愣了一下,细细一想,果然每一次都是摊主先抓的铜板,正想再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年轻人把篮子往桌上一放,把里头的珍珠衫跟三根簪子都挑了出来:“东西你拿回去吧!本来就是图个乐子才来扑的,扑到这个地步就太过了。”
美人本来听他说了前面的话,蛮高兴的,觉得这人倒也不错,可看他把东西递回来,顿时火了:“你这人好没意思!真不想要我东西,刚才玩的时候不会让让我么?到手了再还我算怎么回事儿!以为我输不起么?谁稀罕这点儿东西,拿去拿去,不喜欢了就扔掉!”
美人说罢,跺了跺脚,扭头便要离开。李想十分凌乱:女人心,海底针,这位美人的心一定是马里亚纳海沟里的针啊!这么想着,还是开口叫那美人:“娘子,你头上还有一根簪子,不然拿这个做彩头,我们扑上一扑?”美人头上的最后一根簪子十分的粗糙,是街头小贩卖的那种几文钱一支的小玩意,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把这么个玩意插到了头上。李想这会儿良心发现,决定学习前头那位摊主放放水,给美人点儿面子把东西输回去。
谁知美人回过头,瞪了他一眼:“这是我赢来的彩头,才不与拿来你扑呢!”
李想顿时无语,这美人哪里是喜欢赌,她是喜欢赢啊!她这样儿,分明是只要是赢,赢根柴火也高兴!她刚才那郁闷的模样怕也不是舍不得东西,而是因为“输了”这件事情本身。
李想正为这美人奇妙的思想而纠结的时候,那准备走开的美人却站住了,对着路边的一个小女孩说:“你已经跟了我一个时辰了,还要跟多久?输了就是输了,不要这么拿不起放不下!你扑到我的糖葫芦的时候那么高兴,东西吃完了又心疼起输掉的簪子来,只肯赢不愿输,你玩什么关扑!”
美人说罢,留下泪眼汪汪的小女孩,毫不留情的昂首阔步的走了。留下李想在原地继续凌乱,这,这到底什么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小娘子啊,太个性了!
☆、58第六十章
赢了几百贯是件高兴的事儿;可赢了几千贯甚至可能是上万贯,李想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了。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这么阔绰!看她额前有刘海,发髻也是未婚女子的样式,李想估摸着应该没出嫁,哎呀;这得多阔气的家庭才能这么养女儿啊?一边想着一边暗暗吐槽:就是因为这么个养法,所以这位娘子才到现在都没嫁出去吧?这脾气真让人肝儿疼。
李想半下午的时候就回了家;谁知道他还不是回来的最早的,小桃早就回来了;在院子里跟岳翻笑嘻嘻的说着话。岳翻头年秋天去参加秋闱,落榜了。他成绩一出来就跟着做生意的客商进了京,准备与家人一起过了年;来年再去莱州跟老师学习。
因为落榜,他与小桃的婚期被李想理所当然的推后了:“你还要读书,难道要让小桃嫁过去孤零零的等你么?你阿爹阿娘住的地方本来就不怎么宽敞,何苦让小桃过去给他们添麻烦呢?”
李想这纯粹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