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队。”
“假扮商队的这伙人,可有拿到出入山关的通碟文书。”
“有!”见乐池回答的如此干脆,姬窟看了乐池一眼,脸色冷竣的说道:“那后队人马呢?都是些什么人?”
乐池忽然挺起了胸脯,拿出了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说:“据说都是燕人军身经百战的勇士,不过,乍看,象是支娶亲的队伍,实则同归田雷将军名下。”
姬窟口气软了下来,说:“你这段伏击区,关卡明哨可设好了?”
“回公子,都设好了。”乐池拱了拱手,自信满满的说。
公子窟眼珠子一转,突然转身说道:“方才你说后面那伙人,象是支娶亲的队伍,娶的是哪门亲呀?可跟田简姑娘有关?”
“回公子的话,无关。”
“何知无关?”
俩人越说越急,乐池道:“田简姑娘年方十六,一时还没找好人家。故此无关。
此外,路上关卡放了他们一马,意在诱敌深入,盘查问寻之下,那伙人声称,是前往扶柳城、或棘葡城接亲去的,我疑其,是为了给前队断后,以求首尾相应,暗中护送,据探马来报,商队走出鲜虞地界后,后队人马便会沿原路返回,目下,二者相距不到半里之遥!”
“看来,敌人很狡猾呀,幸亏我军人马多,否则,白雪茫茫,燕人军所来俱是精兵,难说谁能胜定。”
姬窟想了想,觉得问得差不多了,兀自说道:“明是借道鲜虞,实则偷越我境!免不得会有一场恶战,不过,我跟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忽然,姬窟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问道:“乐将军,坚壁清野之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看问的是正经军务,乐池并了并双腿,郑重其事的说道:“早己安排妥当,只等鼓响令起了!”
姬窟说了声好,又道:“你们这队人马断后,把敌军人马放进来后再说,务要一网打尽,不使一人走脱!”
乐池松了一口气,一改军中说话的语气,笑道:“公子放心,你看这四方山野,它是多么得寂静无声呀!山间,不见一个行人,也不见一匹野狼从原野跑过,仿佛只有西北风在刮一样。”
“嗯,很好!”半晌,公子窟犹豫着问道:“乐池将军,田简姑娘可在进山的路上?”
“哦公子”,乐池心知肚明,微微露出了笑意来,连连说道:“在,还在,必定还在!”
“乐将军!”姬窟拖着傲慢的声调又问道:“你只知道这一点情况?”
“在下不敢敷衍,其实,还有”,乐池当即收敛了笑容,说道:“昨天夜里,流星探马来报,说那姑娘,逃难途中,路遇客栈时,一夜未眠,身体略有不适,其他则是安然无恙!”
姬窟不无担心的说:“途中可有山中土匪对商队进行袭扰?”
见公子窟如此追根刨底的寻问,乐池觉得此事不小,边走边恭敬的说道:“幸有防备,这两日,我按公子的意思,派出大批人马清剿了一下,我料那些山匪,一时半会儿,绝然是不敢下山的!”
“那姑娘呢,你将作何打算?乐将军,我闻田简姑娘平生爱鹿。”姬窟侧身对着乐池,阴沉着脸说。
乐池心想,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好了,怎么转来转去,又转到这个姑娘身上来了,但为了自己的前程,忍着心中不满,仍是一脸谦卑的说道:“公子,正因田简平生爱鹿,我才让手下抓来了那个青年,充当放牛郎,在下已经给他交待好了,我想让他在商队必经之路,把那只三五个月大小的小鹿,放在树林间。”
说到这里,乐池看了看姬窟的脸色,觉得说下去无妨,又道:“那里,在下已布下了七八只渔网,只要田简姑娘见鹿动心,便会停车上坡,走进林中看鹿、抱鹿。
如此以来,必然会被同行人员落下,埋伏在林内的军士,便会将她捉拿!”
两人穿过了一小片树林,离开小路,费力的迈着腿,向坡边走来。
乐池见姬窟仍然没有话说,又说:“一会儿两军交战起来,公子便不用担心顾不上她了!更不会伤她分毫!请公子放心!”
姬窟道:“很好!不过,乐将军,此乃愚也!你想,这冰天雪地里,山坡上能不下雪?山路又那么滑,那姑娘要是不进那林子中呢,不是空欢喜一场?简直是胡闹!”
见挨了姬窟的骂,乐池顿感不爽,不但没有说话,反而脸红的跟猪肝似的。
他想,我等弟兄们,如此忍饥挨冻,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仍不见燕人军来,你却为了一个姑娘,使本将挨这一通数落,竞然还对我使了个难得一闻的愚字,真是奇耻大辱,不禁暗暗骂娘。
后悔没能把姬窟引到那几张鱼网下面,让你尝尝被网住的滋味。
稍时,两人来到树林边,姬窟拔开树枝,悄悄往山下一望,只见燕人军的车队正缓缓而行,一步步向伏击圈走来,尤其是看到前车上,好象坐着一位姑娘,心想,这个小姑娘大概就是田简了,于是暗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