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兵骑走了,两辆鲜虞军的战车却来了,只见它们沿着坡道,一左一右,向矢禾夫人和轱辘秋芬冲了过来。
有五六个步卒急于立功的小卒,远远的跳下车来,手中举着戈,呵呵笑着,前来捉拿将军夫人,便于献功。
此时,田简紧紧搂着公孙弘的腰,心中五味俱全,母亲尚未逃走,自己却对母亲不顾不管,一脸愧意的同时,深感不安。
自从公孙弘将田简抱上马背后,姬窟便气急败坏了,紧崩着脸,一言不发,立即带人追来。
拓拔雪紧跟其后,感到十分尴尬,太狐坝则恨的咬牙切齿,与二人并驱齐驱后,举刀冲着公孙弘的背影骂道:“小儿慢走!若让老子抓住你,非把你脑袋按到粪坑里去不可!”
田简听到身后公子窟追来的马蹄声,与和太狐坝的呐喊声,那张一度被冻得僵红的脸,变得白皙了起来。
“我不想走了!”田简说。
“你要干嘛!”
“放我下来!”
“坐好!抓紧马鞍!”
“不,你放开我!”田简哭喊了起来。
“别摔下去!”“母亲还没逃呢,我怎么能走,求你放下我来吧,我改主意了!”
田简的内心,还在强烈的躁动着,她半歪着身子,在马背上,苦苦挣扎着。
公孙弘紧紧将田简搂在了胸前。
不久,田简安静了下来,只觉得身子在飘,跑起来的马蹄,踩在雪中飞奔的声音,和呼呼的山风不时从耳边闪过。
“甩开敌人了么?”田简问。
“嗯,已被甩到了后面!”
路上,七八个燕军兵骑将姬窟等鲜虞军截住,掩杀了一阵之后,公孙弘带着田简,并在高韧带领的包瓜包有鱼两兄弟的阻击与掩护下,冲破层层包围,最终拍马扬鞭,夺命而去了!
管家狄洪也边战边撤,跟了上来。
俩人一口气跑出了五里多山路之后,公孙弘带着田简跑上一座山坡,一抖僵绳,吁了一声,马匹放慢了脚步。
“调头!看看身后。”田简对公孙弘急说。
只见狄洪与二人相距五十步远,三五百步开外,高韧带着包瓜包有鱼兄弟一路赶来,再往远处看,除了三五个逃出来的燕人军壮士之外,便无其他人影了。
“田简!田简!”狄洪追上来说。
“管家,我娘怎么样了?”“老夫看到,一个将军侍卫,和二三个战骑勇士,把夫人抱上了你坐过的那辆战车!”
“侍娘轱辘秋芬呢?逃出来了没有?”
“不知道!我看到她和你母亲,一南一北,分头逃去了!”
不久,众人侧马来到山坡入口,公孙弘道:“小姐,你会不会骑马?”
“会点,在府上,我娘总是不让我骑,一骑,就说我是个假小子!”
公孙弘笑道:“就到这里吧,我娘在家里还等着熬药呢,打此向南,走出二里山路后,向西有条小径,直通一个村庄,名叫石桥村,山上有家客栈,名叫马家客栈,一时可以安身,不过,还要小心山匪!”
田简没有说话,悄悄流下泪来。
公孙弘跳下了马,又道:“这匹马就送给你吧,反正也是捡来的,我更不敢骑回村。”
狄洪驻马问道:“请问少年,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公孙弘拱手道:“小人名叫公孙弘!大人,祝你们一路平安!”
“走,上山!驾!”狄洪率先离去了。
田简调转马头,满怀感激之情的看了公孙弘好久,方道:“哥哥,再见!”
“再见,田简!”公孙弘向田简招着手说。
田简回了马,随着高韧等兄弟,向山上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