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下都,那里的乡亲们,把单燕,单飞的燕子叫燕子,成偶、结伙的,叫燕燕,就叫燕燕了。
燕燕来了,春天就来了,就不远了。
快!抱紧点,暖暖我,暖暖我!我真得感觉冷,我一定是感冒了。”
公孙弘觉得,田简小鸟求偶一样的叫声发出去之后,她的身体真就哆嗦得更厉害了。
公孙弘怜惜的说道:“小丫头,你太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好叫人心疼!快起来,走吧。”
“嗯走,啊不!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吧,有冷风吹过来了。”
冷风倒是没有吹过来,它本来一直在吹。
公孙弘看了看这个并不空旷的小院,
他明白,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并不是一个风口,而且,还是一个避风处。
寒冷的西北风,被山体墙壁当面迎住,在那里作了个回旋,挡到房屋后面去了。
被风吹的感觉,一点都不明显。
反而,俩人全都听到了脚踩雪中石面台阶的脚步声,和一声重重的干咳声。
这意味着有人来了,并且对他们作出了善意的提醒。
两个人迅速分开了,双双耳赤面红,皆感有伤风化、不够大雅,脸上各有尴尬之色。
“公子、公子!”有人喊道。
只见来人,约有三十岁年纪,中等个头、身板结实,长相憨厚,开口一副大白牙,身穿一身老粗布蓝布衣,满脸含笑,风尘仆仆,脚下一路生风的走到公孙弘面前,拱手道:
“你是韩公子韩木墩吧,小人莫明拜见公子!
公子,跟你爹说说放了我和狄忠吧!
我俩都是好人,小人家中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呢!
看着就要过年,我人回不去,我那可怜的老娘怎么办呐。
还有我老乡狄忠,那是位仁慈的老者,平常走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睬死!
下山后,万望公子跟村庶长大人说说,放我等走吧,放我们一马吧!小人们再也不敢进山偷猎了,我在这里跟你磕头了!公子!”
“哎哎别急!”公孙弘连忙举步向前,倾力相扶,起身说道:“我不是韩木墩,我叫公孙弘。”
“呦!公孙弘呀!原来是你小子!为何早点不说!叩头差点让愚兄叩错了人,哎兄弟,你怎么在这儿,你敢说你不认识我?”
“你是?莫明,小弟确实想不起来。”
“你再想想!”莫明说着,走到田简面前,恭身施礼道:“小人莫明拜见小姐,但不知小姐出于哪门大户人家,小人有礼了!”
“我叫田简,不必拘礼,莫明兄弟,你怎么认识他、公孙弘?”
“田简小姐,实不相瞒,其实我俩不熟。
不过,只闻其名,便觉得跟亲兄弟一样。
有一天,我给许凤许寡妇她们娘俩,往家中挑水,见到公孙贤弟一面,又听许凤多次提到过他,便以为早是私交了,故此,才有旧相识之说。”
“噢原有一面之交”,田简道,“牙三,路上遇到狄忠,我听他说了,可你一个人怎么滞留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明苦咧咧的说道:“小姐,打扰了,小人原本以为,是韩公子来了,谁知竞是公孙兄弟。
小人心想,韩木墩既是村庶长之孙,肯定是个浪荡公子,从村民口中也略有耳闻,误以为,他与女子在此幽会,便使了个坏心眼,想近前看看,故意骚扰骚扰他,顺便向他求个人情,不料却是公孙弘。
小姐,方才一幕,小人没有看到,确实没有看到!小人要是说谎,挖心刨肺都行。
小人到此堂前来,其实,心中还有一念,我想在这腊梅树上,系个红绳,系完就走,你俩接着聊。”说完,从上衣袖中,掏出一根红绳来,抻开一亮,约摸有三尺来长。“
田简道:“你这是何种意思呀?”
莫明道:“小姐,小人听山上村民们说,山下有个十方院,院中也有一株腊梅,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都会到十方院去,往那株腊梅树上栓个红绳,以向上苍求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