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都是一怔,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道道目光豁然转向那被秦政牵着向大殿走来的少女,于是,一道道惊叹声在大殿内此起彼伏的想了起来,女子都是爱八卦的,不时凑在一起,流露出或惊羡,或酸妒的表情。
四周依旧安静,顾清萱此刻心脏砰砰加速跳动,即使在青云才会里也被这么多人瞩目,但最让她紧张的还是众人落在她和秦政相握的手上的灼热视线。
秦政面无表情的走着,只是当那双黑眸看到殿上脸色几乎扭曲的赵皇后时,一股凌厉的寒意,顿时扩散而开。
“……“赵皇后勉强撑住心神,居高临下的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人,眼中掠过一抹怨毒,为什么是这样?
她精心安排的一切,顾八就这么给逃脱了?
还有阿政,他为何那样看着自己,她的计划那么突然而又隐秘,他不可能会识破的!
随着秦政的步子,跪坐在大殿两旁的大臣命妇都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后倾,秦政看似面无表情的脸,却同样存在了可以冻伤旁人的寒气,让人们必须要后退。
走到刘太后面前的时候,秦政终于松开了手,躬身道:“参见太后。”
“太后娘娘长乐未央。”顾清萱恭恭敬敬地跪在了独孤氏的身边。
“都坐吧。”刘太后看着眼前的两三人,沉默片刻后,才平静说道。
“谢太后。”
独孤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顾清萱还未走过去,就见长璇公主嘴角划起一抹笑容,双臂张开。挽住了顾清萱的胳膊,笑道:“快坐到我身边来。”
看着笑意盈盈的长璇公主,顾清萱也是忍不住浮现笑容,微微点头,跟长璇公主坐在了一起。
顾清萱一坐下,便感到一道道视线,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但并未过分,毕竟长璇公主就在一旁。
刘太后并未向秦政和顾清萱问话。而是看向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宫女,缓缓问道:“你给哀家说清楚,你突然跑回大殿,还囔着不好了。到底是何事不好了?”
“……太后……”宫女能感到刘太后语气中的威压,牙齿打颤,神情慌张,悄悄地扫了一眼上座的赵皇后,垂首道:“奴婢……奴婢有事禀告!”
“你且说来,跪了这么些时候,想必你也清醒了些,哀家只听真话实话!”刘太后淡淡道。
赵皇后连忙板着脸训斥:“本宫让你去带顾八小姐换件衣服,你不但将顾八小姐丢了。还弄成这个样子,现如今当着太后的面,你就说实话。别连累了本宫因为出了你个蹄子而落了责备,你要清楚,你不仅是宫人,更是本宫宫里的,你的一言一行将牵动着整个未央宫!太后刚刚也说了,最听不得欺主说谎的。别瞧着太后仁慈而胆大包天,说些瞎话出来糊弄太后。就算太后慈悲放过你,本宫也不会轻饶了你!”
赵皇后的话说的十分义正严词,可是那宫女闻言却是更加的将头埋下了,身躯更加颤抖了起来,手臂垂在两边,打着幌子。
独孤氏淡淡一笑,扭头看了看安然无恙的顾清萱,眼底这才划过一抹宠溺,使她原本看起来有些凌厉的眼角多了一丝温柔。
长安侯夫人捏着一把汗,她顾不得去恨顾八怎么逃脱了,而是将目光压在了宫女身上,若是宫女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
她便拼了命也会将那宫女……
悄悄地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簪子,藏在袖子里,为了女儿,她大不了不做这夫人了,因为她明白,若是赵皇后倒台了,长安侯府也一定会大失元气,甚至一蹶不振!
就算她将这宫女杀了,大不了也是被夺了封号,刘太后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而迁怒于她!
她好不容易才有个当皇后的女儿,虽然这个皇后并没有实权,但也是给祖上增了大光,紫妍如今不过十八岁,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诞下太子,这样一来,等刘太后西去,皇位自然是落在了她外孙的身上!
至于秦政,还有两年行冠礼,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如今赵国正在养兵蓄锐,大战随时可能发生,太后为了帮秦政笼络民心,一定会派其出战,战场生死一瞬,祸兮旦福虽是天命,但也可以人为!
这样想着,长安侯夫人面上恢复了常色,她有无数条可以通往至尊富贵的路,谁也无法阻止长安侯府辉煌滕上!
而一边的长安侯却是看了赵皇后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难不成这事真和他的皇后女儿有关?
赵皇后这话分明是暗中警告这个宫女说话的时候要掂量掂量,若是将她给牵扯进去,下场定会极为凄惨。
刘太后掀了掀眼皮瞥了赵皇后一眼,又看向了宫女:“只要你说实话,哀家说不定会饶你这次!”
“……喏。回太后,奴婢自己,自己摔了一跤,然后……然后爬起来后发现顾八小姐不见了,所以才,才慌忙地跑了进来。”宫女结结巴巴地道。
垂首望着地面出神,她有一个妹妹,也是在皇后宫里当差。她在宫里带了六年,不是听不懂皇后的意思,她也知道如果将实情说了出来,不仅皇后倒霉,未央宫里的宫人也会倒霉。但若是这次皇后逃过了这劫,应该会善待妹妹吧。
刘太后便再也不看她,。
大殿的气氛有些奇怪,秦政冰冷着脸,一言不发。
而地上跪着的宫女身子一直在发抖,从她僵硬的姿势就能看出她内心中的恐惧,她不是圣人,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不可能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太后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话。
长安侯夫人也是极为不安的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
其余的人都能感觉到刘太后的冷意,都不敢开口说话。
终究是刘太后打破这份沉默,微微扬眉:“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哀家向你保证,不会迁怒任何人,只要你说出实话!”
这话一出,宫女猛地抬了眼,旋即很快垂下,心里却在思量。
长安侯夫人自然是看的极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