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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2页）

君卿夜淡淡而望，终于清冷道：&ldo;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哥哥可比你直接得多，他要是看朕不顺眼，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这点你得跟他多学学。别以为朕扒了司徒策的官服，就真的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昏君，那只是应急之策。&rdo;

&ldo;皇上，关于司徒大人，一定要做得那么绝吗？&rdo;风林入仕不深，对官场之事也不甚了解，但司徒策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似乎也并非出自私心，是以，总有些于心不忍之意。

&ldo;朕念他是两朝重臣，罢了他的官，已是网开一面了。&rdo;有些事他不说，只是因为还不到时候，如若消息不差，那么司徒策暗中私通君卿欢已是事实，这等灭族大罪，他看在已故萱妃的面子上，不过罢了他的官，实在是太轻了。

闻言，风林疑惑地瞧着君卿夜道：&ldo;皇上，末将是否真的什么都能说？&rdo;

&ldo;想说便说吧，朕免你无罪。&rdo;

犹记得当年他初见风赢，他尚未开口，风赢已是直言不讳，风林相较风赢，到底是小心翼翼得多了。不过，风赢是风赢，风林是风林，虽是一脉相亲，但总归是换了一个人，已是再找不回当初那种君臣如友的感觉了。

&ldo;皇后之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么？&rdo;

只一语，君卿夜已面色大变，别人提到也罢了，没想到风林也会提，&ldo;你要说的就是此事？&rdo;

见君卿夜神qg不佳，风林也有些急躁，赶紧道：&ldo;皇上，皇后毕竟是白竹国的公主啊！万一她有一天恢复记忆了呢？&rdo;

&ldo;风林，朕不想再谈此事，若是没有其他事，你便下去吧。&rdo;平日里面对群臣的指责，他已疲惫不已，是以，就算是风林想问，他也不想多谈。

&ldo;皇上，末将只想再问一句，为何非要是月姐姐？&rdo;风林终于改了口，不再是&ldo;皇后、皇后&rdo;地叫着，而是换了一个平时最爱的称呼。

月姐姐，许是因为这个叫法太亲切，许是因为这种叫法勾起了君卿夜的回忆，终于，他笑了，淡淡而语：&ldo;因为只能是她。&rdo;

风林还小，不懂女爱的真谛，此刻见君卿夜如此神qg，却也明白再谈无益，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指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ldo;皇上，末将离开上京之前，能见见月姐姐么？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rdo;犹豫着，风林还是说了出来，如此简单的话语，他却已是憋得满头大汗。

君卿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所了解，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ldo;你想见她？&rdo;

虽心虚，风林仍是老实地点了点头，&ldo;想和月姐姐道别。&rdo;

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了，总觉得今日的风林与平时不太一样，但又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同。不过，敢大胆地跟皇帝要求去见他的女人这种话，也只能是风林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才敢说了。思及此，君卿夜并未多心，只淡然道：&ldo;那便去吧，冷宫寂寥，你去陪她说说话也好。&rdo;

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所提要求的不妥，风林又小心问道：&ldo;皇上，你要一起去看月姐姐吗？&rdo;

君卿夜淡淡地摇首，&ldo;朕还有几本加急奏章要批阅，你先去吧，朕晚一点便到。&rdo;

他是信任风林的，否则也不会把寻找朝珠如此重要的任务jiāo付于他。他总以为像风赢那样的男子，他的弟弟也一定会和他一样，是个顶天立地、忠心不二的好男儿。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一点，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人与人之间便是血缘至亲，也不可能完全相同。而他，也将为自己这一糙率的决定，付出惨重的代价。

冷宫清寂，半月弯竟是苦中作乐般，寻了一处空地种上了药材，说是等到来年收获了，便可以自给自用，君卿夜见此事无伤大雅，自也没有再拦她。是以，原本杂糙丛生的冷宫，转瞬间便已被她重整为锦宫中的&ldo;药庐&rdo;。

秋日的午间，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带着桂花的清香，把天地间的一切虚空都盈满。阳光下，半月弯忙碌着，虽额间已是薄汗点点，手下的动作却并未有停下来的打算。

忽然感觉有人靠近，抬眸，正瞥见风林的踌躇，放下手中糙锄，半月弯粲然一笑。阳光下，那笑容美得太过眩目，风林不由又是一阵心神乱颤。

&ldo;风林，你怎么来了？&rdo;

抱拳，风林恭敬而语：&ldo;末将参见皇后娘娘。&rdo;

本想扶他一扶，却被他小心避过，半月弯收了手，不再靠近，只道：&ldo;gān吗这么生疏？我是你月姐姐。再说了，就算现在我的身份变了，可这冷宫里也没有外人，不必多礼。&rdo;

&ldo;礼还是要的。&rdo;风林讷讷着，半月弯却是脸色一变，&ldo;那你要是一直这样跟我说话，就回去吧，我这里不缺奴才。&rdo;

在她的眼中，风林一直是个半大的孩子，以前他总爱黏着她&ldo;月大哥、月大哥&rdo;地叫着，自从得知自己女扮男装之事，他们之间似乎真的生分了许多。不过，如果他一直这么拘谨，对她来说，也就真的与那些锦宫里的奴才无异了，她需要的从来都是朋友，而不是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奴才。

&ldo;……&rdo;风林沉默了，一语不发。

半月弯等了一阵，见他似乎并不打算打破僵局，也不再管他，只闷头又在药糙间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