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几亩地还是你的,大队里说了,明年你要是回村里上工,干满一千两百个工,就给你发人头粮,你要是保证明年能干满两千个工,村里答应把今年的粮食也都补给你。”
“六叔,这工和人头粮是什么意思。”
“现在这不是大家加入合作社了吗,以后就和你们成里人一样,挣工分了。壮劳力干一天给十个工分。村里分粮食是按照人头粮和工分粮分的,人头粮就是只要你在社里出工到了一定工分,就有这些粮食,这些是一样的,分完这些,再按照工分来算,干的多的,工分多的,就分的多,工分少的就分的少。你和你家棒梗,一点工都没有。所以社里就不给你分粮。但是想着你们的地毕竟也入了社了,所以今年给你们一人一百斤鲜地瓜,你爹念着旧情,多给了你一百斤,我这趟来就是送这些东西的,以后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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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表达清楚了,秦六叔卸下东西就走了,但是秦淮茹和贾张氏可就傻了眼了,秦淮茹娘家远在昌平,都要入社了,那么她就在京城的娘家呢,估计连这三百斤地瓜也没有吧。但是这事儿怪谁呢,当时三位大爷做工作,她不听,贾东旭和秦淮茹都想着把户籍迁了,她不愿意,后来街道下来做工作,再配合上之前三个大爷说的,大部分都愿意把户籍迁了,贾家还是贾张氏挡住的。
秦淮茹躲得远远的,她现在可不想触贾张氏的眉头,她也核算过,现在他们家只要找几个人口多的家庭帮衬一下,把粮本限制的粮食顶格买,倒一遍手,哪怕给人个辛苦费呢,他们家就没有问题,只是压力大了一点,靠着存款,也能支应一段时间,贾东旭再加把劲,争取提升一下工级,只要到了中级工,那么贾家的日子照过不误。甚至,贾张氏如果愿意教给她做衣服的手段,她也跟梁拉娣似的,接点活,甚至还能存下钱。
等贾张氏懊恼够了,也哭够了,秦淮茹才赶紧进屋去哄贾张氏去了。旁边的人都听到了贾张氏的哭声,也知道她是为啥哭,但是没有一个人过去劝一句。毕竟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走到这一步贾家也是作的,更何况,人家自家儿媳妇都不去触这个眉头,他们凑啥热闹。
至于他们的邻居梁拉娣,现在反而骂骂咧咧的,为啥贾张氏一哭,她两个孩子就一起跟着哭,一个孩子都不好办,现在两个一起哭,更麻烦,哄孩子哄得她心浮气躁的。
同样听道消息的金家也懵了,这怎么办,他们可也是农村户口,没有在城里买粮食的资格的。金家大儿媳妇赶忙问道,“妈,这事儿怎么办,要是二叔也不给咱们送粮食了,咱家吃啥。”
“慌什么,等你当家的回来咱们再说,大不了,我和你爹回农村种地去,当初是我造的孽,自然就我担着,等老易回来,让他去街道帮忙问问。你就在城里继续当你的城里人,我们老两口和老二老三在农村种地,饿不着你们娘仨。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妈,这可不行,要不我也跟着你回农村,就留当家的一个人在这里。”
“胡说什么呢你,你走了两个孩子怎么办,你让你当家的从厂里干了一天活,回来还得自己收拾饭食不成。让你当家的把户口迁了,省着点花,咱们一大家子绝对够吃的。老大从城里挣点钱,咱们家在农村那也是数得着门户。”金家老太太懊恼不?那是相当懊恼,毕竟他们家曾经办成城里户口的,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你说啥都没用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保着老大这个家不能散了,真就按他说的,老大在城里挣工资,他们老两口和剩下的两个儿子在农村挣工分,全家供着一个工人,这个工人利用作为工人的福利反哺老家的兄弟,这日子绝对比一般人家更舒服,但是更容易一地鸡毛。
贾家不一样,贾张氏根本不可能回家种地,她也离不开她大孙子,就在金家婆媳两个出去打听这事儿的时候,贾张氏又哭了起来。哭啥呢,秦淮茹把自己的谋划给她说了,但是秦淮茹所有的谋划,都要建立在贾东旭能涨工资,而且全家吃粗粮的情况下,秦淮茹这个新手还要面对梁拉娣这个老手的竞争,并不可能向着她们理想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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