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前几日被下旨前往边疆巡视,即刻动身,不必回府。
这种情况,定是那位娘娘的家族按捺不住,要在太子外出时,先下手减除羽翼,只希望王氏能觉察到,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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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与太子府有旧的朝中官员,纷纷因巫蛊入狱,早在太子被下旨巡视前,就已经交代太子妃,若其有变故,定要保住王氏孩子。
而除了太子妃和王氏,再没有活着的人知道,竟然生了双胞胎。
太子妃为两个孩子取名,贞甲、贞安。
王氏知晓丞相入狱,连忙找到太子妃,“姐姐,现在孩子必须要送出去了,可殿下留下的信物与信件我看了,只能让一个孩子去天师府学艺,这可怎么办。”
太子妃心中虽然慌乱,还是安慰王氏,柔声说道:“妹妹莫慌,我母族与风罗谷有旧,可让我的贴身丫鬟带着贞安去弥罗寺。”
王氏听此一喜:“那太好了,可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下,天师府和弥罗寺还愿意收留吗。”
太子妃笑道:“我早与太子商量过,天师府虽然超然物外,现任天师却有一个慈悲心,况且有上任天师信物,定愿意伸出援手,而弥罗寺也是交情颇深,若太子度过这一劫,自当接回,若有不测,他们也能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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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天师府。
“还望天师府顾念其父情谊,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
阿贵将杨贞甲放到台阶旁,他跪在天师府门外,身上布满了伤口,但是婴儿却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血污,磕头道。
自丞相入狱以后,形势突变,巫蛊案牵连甚广,太子也深陷其中,被武帝斥责,巡视边境事务成了放逐在外不得回京。
阿贵一路上被各路人马追杀不断,终于将其送到天师府。
一个年轻道士立于天师府红门外,满脸醉意,一看就是宿醉未醒,但心中已然清楚缘由。
天师府虽然看似超然物外,实则与朝堂联系颇深,对于太子之子是否要留下照顾,张开山虽然不甚在意,但还是要由其师兄定夺。
年轻道士叫张开山,是上任天师的四弟子,现任天师的师弟。
他不太想留下这个麻烦,但看到这襁褓旁的天师信物,却不得不去通报。
“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回禀天师,至于最后能不能留下就看天师定夺了。”张开山道。
然后他身似鹤形,几步就消失在阿贵的视野里。
“师兄,那太子府的带着那孩子在门外。”
天师此时还在打坐,闭目说道:“我已知晓。”
张开山不由就觉得牙酸起来,师兄是个老谜语人,只能直接问道:“那我现在要让他们下山还是留下呢,要我说不如打发他们下山,虽然他们有天师信物,但这事情有点复杂,沾上可忒麻烦了。”
一转头,张天师已然从房间消失,张开山心中一动知晓师兄已有了决定,去见那主仆了。
张天师见此家仆忠勇,又念及太子仁德,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天师信物,知晓这就是师傅为他定下的弟子,向那老仆说道:“施主不必如此,贫道自不会将此婴儿推出门外,但入我天师府,需将前尘斩断,过往富贵仇恨皆如云烟散去,你可明白。”
阿贵听此大喜,连忙磕头道谢,被张天师拦住。
“从此以后,你不得再踏入天师府半步,也不得再见他,你可能做到”,张天师双目如电盯着杨阿贵。
阿贵只希望孩子以后顺遂平安,至于报仇的事情自是自己去办,连忙道“天师放心,自此以后遁迹江湖,再无相见之日。”
“善,你且去吧”。
听罢,阿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龙虎山,在山脚磕了三个头,走远。
张天师抱起这婴儿,看着师傅留下的信件,心中不由的又喜又悲:“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今日起,你就随老道姓张,张甲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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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年,巫蛊案发,帝怒。
三月,丞相父子死狱中,家族。
十月,太子自经,疑者皆坐诛。
坐巫蛊案而死者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