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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3页)

林樾梦见司徒烟的这晚,司徒烟也梦见林樾,梦见他像平常一样在荟仙楼后厨的铁楼梯下面等她,司徒烟刚想朝他走去的时候,拐角处却突然冲出一批官兵,把林樾押走了,司徒烟在后面追着喊着,这帮人都不理她,硬是把林樾扔进江里,司徒烟吓得惊叫一声,就这一声,把她自己喊醒了。

醒来后,四周一片静寂,桌上的闹钟指针指着04:25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此刻司徒烟已睡意全消,只得披衣下床,来到小阳台,看着黑沉沉的江水发呆。

她从来都不知道林樾住哪里,虽也曾问过,但林樾说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司徒烟想到他做的是有风险的事,便不再过问,因此,一直以来都是林樾找她,司徒烟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来。

想到上一次见林樾的时候她说过的那些话,林樾若是因此赌气不来找她,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司徒烟最担心的,是前一段时间碉城搜捕共党的行动,据说抓捕了一部分人,还让一些逃走了。司徒烟会经常在报纸上搜索这方面的新闻,看到抓捕的共党照片中没有她熟悉的脸孔,才暗自松一口气。

虽然会担心林樾,但司徒烟还是把这一切藏在心底,打起精神来做事,她知道现在的机会得来不易,关山毕竟花了大价钱买她过去,她必须工作出色让关山回本。于是便换下衣服漱口洗脸,在早市开始之前,来到金城上班。

冯师傅这段时间教司徒烟制作点心,因为一个合格的粤菜师傅,必须做得一手好粤点。冯师傅见司徒烟双手骨节柔韧,她制作出来的小点心,比其他男师傅的制品更为精巧,便在粤点上让她下苦功,单是揉面便让她揉了一个月,如此枯燥的工作,冯师傅考验的是司徒烟的耐心,看她能否沉得住气。而司徒烟不仅能沉得住气,还会在这项重重复复的工作中发现不少新的玩法:除了一贯的手掌推揉法,司徒烟还试着用手指背蘸水在面团上用力扎,让面团吸收水分变软更有筋性;或是将五指握成拳头状,沾水后在面团各处用力向下捣压,这样竟可以将面团加速变软,还利落不粘手。别人看她揉面像是小孩子玩泥沙,但冯师傅却看出此女有天赋,任何一样技艺,一旦能融学于趣,亦玩亦乐,方能对手里的活运用自如,得心应手。

面揉了一个月之后,冯师傅才教司徒烟做叉烧包,从选料到做馅,从酱料的调配组合到火候的掌握,司徒烟都用小本子一一记下,有空就拿出来研究,等大家休息不用厨具的时候,她才开始亲自试验,一次又一次,直到做出让冯师傅满意的品质。

叉烧包过关之后,司徒烟便问冯师傅下一个是不是可以教她做网油包。因为网油包是金城酒家的招牌点心,最受客人喜欢,但冯师傅只是淡淡一笑,拿着菜牌对司徒烟说,若是将菜单上剩余的37样点心全做及格了,他就教她做招牌网油包。

司徒烟点点头,她知道即使冯师傅不说,金城酒家这39样点心都会是她必学的课程,要在金城站稳脚就必须尽快掌握技能,在这里一个月下来,一些闲言碎语让司徒烟明白,不拿出真本事,只会加深所有人对她与关山的误解,这些解释不清楚的误会,除了用脚踏实地的工作和自身的本事去攻破,别无他法。

所以她总是拼尽全力,也总是一个人研究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下班太晚饿了,司徒烟就去也安氏那里吃一份豆腐角,再一个人沿着江边的路度步回家。好几次,她都听到夜晚的江里有一种奇怪的水声,后来发现,在她回家的江边小路上,时不时都会出现一条黑灰色的小猪鱼,见了几次,司徒烟便认出它来,这条猪鱼,在她当初离开碉城带着传灯逃到宁城的途中见过,那时候它还是很小的一条初生的黑色崽崽,现在身体长了一些,颜色也没之前那么黑了,而是透出一种锃亮的灰,非常好看。这天,司徒烟在回家的路上,这条猪鱼也一路跟着她游,于是走到一个渡口处,司徒烟便走下石级,蹲在岸边看着这条猪鱼,而猪鱼也不惧怕她,而是游到她面前,隔着两米,把头探出水面,好奇地看着司徒烟。

“你好啊,”司徒烟笑着跟它打招呼:“我认得你,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小猪鱼看着司徒烟,“笛笛”的叫了两声,仿佛在回应她。

司徒烟看着这条小猪鱼,像是看一个久违的朋友,她想起往日的好友此刻都不在自己身边,不禁百感交集。于是,看着这条灰色的小猪鱼,司徒烟感触地道:“我叫司徒烟,你呢?”话音刚落她便被自己逗笑了,猪鱼不会说人话,于是她又说:“我看你浑身都是灰色的,那就叫你小灰,好吗?你觉得不错的话,就回我一下。”

小猪鱼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突然又“笛笛笛”地唤了三声。

“真好,”司徒烟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灰,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笛笛笛笛笛。。。。。。”小灰又唤了几声,然后欢快地扑水,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司徒烟看着它,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然后流遍全身。

自从司徒烟加入金城酒家之后,传灯一直想去看她,却苦于抽不开身。苏清见过世后,她一个人打理关山的起居饮食,这让本身就对她介怀的艳红心生不满,少奶走了,关家少奶奶的位置空着,谁不想去填补这个位置,即使身份够不上,那给少爷做个妾侍也是好的,想到这一点,艳红便在关老夫人身边待不住了,成天涂脂抹粉,听到关山回来,便想办法跑出去迎接,好几次都把关老夫人晾在一边。有一次,她明明是去厨房给老夫人端药的,中途看到英鹏载着少爷回来,便又跑了出去迎接少爷,把老夫人的药忘得一干二净。传灯那时候正好在厨房,看见老夫人的药放在托盘上,都快凉了,而艳红却不知去向,便想也不想,端起药就往老夫人房里送,关老夫人等了很久不见艳红把药送来,加上胸口发闷不舒服,一直在喘气,传灯把药端到老夫人房里正好看到这一幕,便赶忙把药放下,过去抚着老夫人的背让她慢慢顺气,她搓热了自己的手掌,然后贴在老夫人的背上,重复几遍后,看老夫人缓了一些,便又把老夫人滑落的披风捡起来替她重新披好,说:“应该是后背着凉了一些,现在捂暖了,再喝点温热的,就好了。”说罢便把那碗还有些许温度的药拿来,服侍老夫人喝下。

关老夫人喝过药后,气顺了许多,她靠在贵妃椅上看着传灯,心想以前竟不知道这丫头这么会伺候人,便问传灯:“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传灯低头道:“奴婢以前有一个干妈,是做管家的,奴婢从小就跟着干妈学一些家务之事,主人家有老太太,每次后背着凉都会胸闷,干妈于是都用捂热后背这个方法,并告诉我,这通常是血气不足引起的,把背捂热了,再喝点热水,气就通了。”

关老太太点点头,又问:“那你跟你干妈学多久了?”

传灯便道:“奴婢十岁开始跟着干妈,一直到去年,才开始进入关家服侍少奶。”

关老太太看她一直低着头,便让传灯抬头让她仔细看看,传灯于是把脸抬起来,关老太太看到这丫头长着一张秀气的脸,鼻子无峰而准头有肉,嘴唇柔软而上下匀称,人中深而呈水珠形,身体虽瘦,但脸庞却骨相饱满,于是便问传灯:“你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传灯道:“今年刚满二十。”

“二十,也就是乙卯年,属兔。”关老夫人喃喃道:“是木兔。”

“是的。”传灯回答道。

关老夫人又问:“生辰八字呢?介意告诉我吗?”

“不介意,”传灯道,便又如实对老夫人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关老夫人听后默念了一会,便对传灯说:“谢谢你今天给我端来汤药,以后若是有空,可以常来我屋里,陪我聊聊天,我还蛮喜欢你这孩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艳红回来了,看到传灯与老夫人在一块说话,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传灯。传灯虽背对着艳红,但也知道艳红此刻的目光恨不得刺穿她的背。她知道不宜久留,便对老夫人说:“老夫人你保重,我有空再来看您。”说罢便站了起来,在艳红如刀剜般的目光中离开了关老夫人房间。

传灯知道艳红眼里容不得她,是因为现在她是少爷的丫鬟,占着艳红朝思暮想的位置,但事实上,做少爷的丫鬟,跟做老太太房里的丫鬟,本质还是一样,主人家是体面人,分得清高低,像少爷这样的人,就算每日往花楼里跑,也不会回家与丫鬟不清不白,上层人比下层人谨慎收敛,知道哪些界线万不可逾越,因为一旦逾越了这条他们画出来的界线,得好处的,只是下层人。

所以她明白,就算艳红有几分姿色,少爷也不会看上这个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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