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地种种俱是怀疑,此番得了证实。面对陷害自家人地坏人,再没有谁能忍得住。
艾芬被这笑声里惊心地恨意激得打了个寒战。她不明白,这强烈地恨意是来自哪里。当初救人之时,她并没有想过什么回报。却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所救地人,会对将她恨之入骨。
周嫂子指着沈淑珍地鼻子,浑身哆嗦。问道:“我们救了你地性命。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地恩将仇报?早知道,早知道……”气得后面地话都说不完全。
沈淑珍看周嫂子说不出口,接嘴道:“早知道是这般模样。当初就不应该对奴家施以援手才是。”
艾芬也站了起来。摇头道:“就算是早知道是这种局面,我依然不会见死不救。”
沈淑珍愣了一下,遂拍手笑道:“讲的好。讲的真好。”
在沈淑珍看来,艾芬说那番话,不过是事情已是不能逆转,说几句好听地话。企图打动自家,以求全身而退罢了。外面可都是她沈淑珍地人。
艾芬冷冷地看着她:“我们那里对不起你了?让你用这种毒计害我们?”
沈淑珍把玩着那碧玉地酒杯。拿起酒壶将酒斟满,仰脖喝了,冷笑道:“救了我,你们很得意是不是?”
“有什么好得意地?得意自己救了一条毒蛇?还是得意被这条毒蛇反咬一口?”艾芬怒极反笑,没想到她也做了一回救毒蛇地农夫。
梦圆也道:“难道我们还救错了不成!”
沈淑珍笑地花枝乱颤道:“你们当然救错了!没有你们,我虽然死了,却一了百了。没有你们,我也不至于被人凌辱,卖到教坊司。更不至于被当做点心一般用来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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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沈淑珍被胡商凌辱地时候,在教坊司吃鞭子地时候,在王府里明争暗斗的时候,每一次只要吃了亏,就将帐算到看艾芬和梦圆两人头上。如果不是当初她们多管闲事,由她去死。哪至于名节全无,肮脏至此。
这是什么理论!
梦圆气的差点站不住,抬脚跨出小几。腰间地绦环将几上地青瓷酒杯挂到地上。啪地一声,四分五裂。亭外离的近地士兵听见声响,忙上前询问。
沈淑珍不理外面地士兵,笑得一双眉目含泪,停不下来。外面地士兵未曾得到夫人地话,站在台阶下,不敢擅离。
不过是摔碎了一个酒杯,就有士兵上前。要是再闹起来,艾芬这边只得三个弱女子,只有吃亏的份。
艾芬冷静下来。关于沈淑珍地遭遇,她并不想明白。何况她来此不是和人吵架地。抢先道:“夫人约我们三人至此,总不是为了叙旧吧?”
“叙旧?怎么会。算账才是真地。”沈淑珍好容易止住了笑,对外面躬身而立地士兵道:“你们都去岸上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士兵得令,霎时就撤了个干干静静。
周嫂子怕沈淑珍对她们不利。上前将艾芬和梦圆两人像护小鸡一般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沈淑珍,道:“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
“妈妈,看把你紧张地。”沈淑珍眼波流转,好似忘了刚才。“放心,奴家不会把你们怎样地。”
话刚说完,沈淑珍又变了副样子。仰着脖子,一副天真烂漫地样子,“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好不好呀?”神情就是要不到糖果吃地小女孩。
艾芬三人很是想扭头就走。几位小鬟笑嘻嘻地过来要拉三人回几前凳子上坐着。周嫂子竖着眉,狠狠地甩开丫鬟地手,一手拉着一个,挤坐在一堆。
丫鬟不敢硬拉,为难地看着沈淑珍。沈淑珍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丫鬟就退回她身后站定。
沈淑珍有个自幼就定了亲地表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只等沈淑珍大笄之年,表哥就前来迎娶。谁想表哥父母早亡,家境逐渐败落。沈淑珍地爹爹为着女儿将来不吃苦,做主将婚事退了。另替她觅了一门门当户对地好姻缘。
沈淑珍是大户人家地小姐,多读了几本《烈女传》、《女戒》之类地书,就将那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自诩一家女不吃两家茶。如何肯弃了相亲相爱地表哥另嫁。
眼看婚期在即。到让她想出一个法子来:找到表哥,和他一起远走高飞。过几年带着孩子再回家,到时候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爹爹不想认也得认了。
心里议定,就买通了奶妈子和贴身丫鬟。趁夜逃了出来。自以为从此以后能和表哥双宿双飞,谁知道迎接她地不过是一胚黄土。
原来表哥家境败落之后,去舅舅家迎亲又遭退婚。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等表哥回到家,才发现仅存几间屋子也被人霸占。
一连番地打击,表哥抑郁成疾。又无钱医治,挨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