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鞋,起身。
手指触到的冰凉,视线才蓦地会过来,落在换鞋凳上的盒子。
包装很低调,是灰色的格子布,细心地包了起来。
她没有拆开,转身走进房间里,只留下那个快件,在玄关里,被昏暗的灯光托举着 。
天气冷。
总是会让人的心也觉得寒。
冲了澡之后,她随意换了套睡衣,厚厚的棉布,贴着淡淡的肌肤,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捂着被热可可,她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黑色夜幕。
赤裸的教,在地板上,紧紧地贴着,冻得通红,由白色变成了紫红色。
她却不觉得冷。
能够将自己麻痹,也是一种幸福。
而,那个人,她重重地握成了拳,抓着杯子的手指骨节泛成了青白色。
收回了视线。
她重新走回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舀起冰冷的水,狠狠泼向了脸上。
冰冷的水声,哗啦啦碎裂了一地,却在间隙拼凑出了嚣张的电话铃声。
“喂?”
手指握上话筒的那一刻,朵寂的心,却猛然间抽了一下啊,空着的右手重重地捂上了胸口,一次一次,仿佛有着什么在随着痕迹淡出。
一阵沉默。
她有些紧张,手指按向话机,才知晓,这通电话,是他打的。
想要挂掉,切断唯一的纠葛。
但。
“还在听么?”
“恩。”朵寂在听见那声低沉的嗓音时,喉咙仿佛哑了,却仍旧挤出了一层薄薄的膜,发出轻轻的一个破音。
“小鱼,走了。”
人的生死,就像一张罗盘,转到了死的那一刻,充满了位置。
却再也改不了。
认定了,便是认定了。
站在火葬场前,朵寂第一次觉得生死离自己这么近。
也许,她真的是没有心的。
小鱼的母亲在哭,哭得很伤心,没有其余的人来看这个可怜的孩子。
连死的这一刻,也没有任何人来施舍稍稍伪装就可以的同情。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这冰冷的空旷堂子里,她唯一能给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左手一直搂着小鱼妈妈的肩,朵寂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骨子里颤抖而出的冰冷。
一个生命。
走得很快,快得连几天后的手术也等不了。
她站在原地,腿脚麻痹了一般,不是不想出去,而是根本动不了。
她不适合安慰人。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