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季云婧则想打人,或者说生平第一次,她有杀人的冲动,这个旭烈汗简直可恨至极。
大家听听吧,季姑娘将我请到后院,原来是告诉我她不欢迎我来赌,这会儿赌坊快被我搞垮了,她不准我再来。那换句话说,如果我天天输,她就准我来了嘛!“这话说得抑扬顿挫,他得意的眸光射向气得全身发抖的季云婧,”季姑娘,我没有加油添醋吧?“
她为之气结,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季姑娘,你这样不行呢。”
“是啊,哪有庄家包赢的?好不容易我们近日手气才跟着转好。”
“就是就是,这可全靠旭烈汗公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此起彼落,矛头全指向她。
“各位乡亲,老实说,这种赌坊不来也罢。”旭烈汗笑逐颜开的黑眸—一掠过群情激愤的众人。
闻言,众人愕然“不来这儿?那可真不习惯哪!”
是啊,全余杭就只有这季家赌坊字号最老,赌客最多。
季云婧得意的眸光对上旭烈汗那双闪烁着灿光的黑眸,她季家赌坊在这儿开业的历史可不是一两年,而是数十载呢,况且还是合法挂牌的。
“咳!咳!”旭烈汗轻咳两声,是清清喉咙,也让议论纷纷的众人闭口,目光在他身上集中。
见已吸引了众多人的注目,他才将目光对上季云婧那双翦水秋瞳,“我打算在季家赌坊对面开一家豪华的‘傲世赌坊’。”
她倒抽了口凉气,怔怔的瞪着他,“骗、骗人!”
众人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欢呼起来:“好!太好了!”
好?才怪!李云婧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她凤冠霞帔的嫁给一个缺牙、秃头、又肥又丑的老男人的画面!
老天爷,她到底在走什么狗屎运啊?
有钱好办事!旭烈汗是买下了季家赔坊对面的绸布庄,再扔大把银子招来装潢师傅、木工、做匾额的,将里里外外弄了番新气象。
不到五天,黄橙橙烫金的傲世赌坊匾额高高挂起,庆祝开业的鞭炮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散,舞龙舞狮的阵仗热闹滚滚,赌坊前人山人海,相较之下,季家晴坊更显得凄凉,空荡荡的,连掷骰子的声音都没有。
旭照汗玩上了瘾,却苦了季云婧,她的赌坊是老字号,旭烈汗的新赌坊则豪华无比,而且他还开幕大放送,“连续三天免钱,算捧入场,输的人甭付钱,赢的人可以将钱带走。”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排队等候进到傲世赌坊玩一把的人,都不知绕了几条街远了。而季云婧的赌坊却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当然,这种好事谁不要呢,连她也想去捞一票,反正稳赚不赔嘛。
但,那好丢脸!
站在二楼厢房外平台的她倚栏站立,凝视街道上那喧闹拥挤的人潮,心落到谷底,季家赔坊当真要倒了吗?
“云婧,云婧?”楼下传来明叔的叫唤声,她叹息一声,振作起精神,步出厢房,下了楼看站在后院里的明叔问道:“有事?”
他牵强一笑,“旭烈汗公子来访。”
季云婧仰头翻了翻白眼,“他来示威的?”
“季姑娘此言差矣!”不知何时,旭烈汗已经越过赌坊后门,径自入了后院。
明权看看两人,识相的往赌坊里走去,该有一番唇枪舌剑吧?他想。
“几日不见,姑娘好像消瘦了些。”他一脸不舍,但眸中漾满笑意。
她冷眼睨他,“有什么事请你直说,姑娘我没兴致用你闲扯。”
他点点头,“想邀请季姑娘到我的赌坊去走走逛逛,指教指教一番。”
“免了,我没兴趣。”她转身就要走,但他一个箭步拦阻她的去路,“姑娘这样小家子气,显得没有风度了些。”
“风度?”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神采飘逸的他,“是谁没风度?你是外来的蛮子吧,赢了一堆钱就该屁股拍拍回你的蛮国去,做啥跟我作对到底,开了间赌坊硬要将我整垮,这就叫你的风度吗?”
他喷喷的摇摇头,“姑娘说话挺粗鲁的。”
“我在赌坊里长大的再难听的话我都会说,你再不滚……”
“我走,只是在下还是想这么说,虽然同行相斥,但我希望能创造双赢局面……”
“是你赢我输吧?”她怒不可遏的打断他的话,我到底哪里惹到了你,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他皱眉,姑娘这话愈说愈严重了。
“就有那么严重!”她气得眼眶都红了,眸中闪现泪光,“我真是恨死你了,旭烈汗!‘”
在泪水跌落眼眶前,她霍地转身,奔回二楼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