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揉着额头,瞪了她一眼道,“让你拿就拿,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她急匆匆地说着,又放下帘子,躲回了马车里。
此刻宁南忧已然坐起身,捂着下巴,正满脸无奈地靠在榻上盯着她看。见他坐起,江呈佳吓了一跳,贴着车壁,有些不好意思道,“君侯。。。醒了?”
他苍白无力道,“再不醒,等着阿萝砸死我么?”
江呈佳满面尬意,耳垂飘上一层微红,偷偷凑了过去,赔上笑脸道,“二郎莫要生我气,我太困了。。。实在是不小心。”
宁南忧见他凑过来,下意识地躲远了些,有些防备道,“夫人。。还是离我远些。”
她盯着他的小动作,可怜兮兮地嘀咕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他疲惫地闭上眼,揉着隐隐作痛的颞颥,不吭声。江呈佳坐于一旁也不敢开口,直到千珊从窗前递来一颗煮熟冷好的鸡蛋,她才不至于尴尬地坐在那里。
她急急忙忙用一块干净的丝巾将鸡蛋包起来,双膝跪在绒毯上,轻手轻脚地朝他身边移过去,替他缓解下巴上的肿痛,见他一张俊脸被自己砸出了两处瘀伤,便心疼起来,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伤口吹了一吹,细柔的用鸡蛋替她消肿。
正当她满心满意地包含内疚之意,越发的难过时,宁南忧忽然睁开了一双凉幽幽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江呈佳被他这突如其来般的吃人眼神吓得结巴起来,“二。。二郎这样瞧着我作甚?”
宁南忧无可奈何道,“阿萝认为我作甚?”
他心间满是燥热,这小姑娘完全不知她自己在做些什么,一个劲的冲着他吹气,又小心至极,如同轻羽一般挠在他心头,令他不由热血上头,难抑欲念。
江呈佳瞧着他双眼中冒出的火光,心中不禁一颤,急忙想要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
她慌张地盯着他,瑟瑟道,“君侯作。。作甚?”
“阿萝这是撩拨了我,又想逃?”宁南忧温和一笑,即刻将她拉进怀中,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身,叫她摆脱不得。
“君侯。。。二郎,昭远。。。使不得使不得,你身上的伤都起脓了,可不能在继续折腾了。”江呈佳两只纤细小手扣住环在她腰际的手腕,使劲儿推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
见她惊慌失措,宁南忧低低一笑,鼻尖默默在她颈间蹭了起来,干涸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肌肤,令江呈佳浑身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面色潮红起来,还未来得及抵抗,宁南忧便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正预备寻机轻下去,谁知此时马车的锦帘忽然掀起,吕寻冒出了个头,冲着里面唤了一句,“主公!”
吕寻没头没脑地掀开锦帘,便瞧见自家主公正抱着女君亲热,顿时直了眼,愣愣然地盯着,也忘了说话。
江呈佳见此情景,便趁机从宁南忧怀中逃脱了出来,往车壁角落里多去,双袖遮面,羞得见不得人。
宁南忧面色一沉,怫然不悦。他扭过头,乌亮的眸里多了几分寒森森的意味,盯着格窗外呆愣愣的吕寻道,“你是越发胆大没规矩了?”
吕寻被他那寒光四溢的眸惊地回过了神,一张铁面上多了几番尴尬与燥热,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是。。。是属下不知规矩,还请主公责罚。”
宁南忧蹙了蹙眉头,扶额摆摆手道,“罢了,你可有什么打紧的事要报?这么急躁?”
吕寻低下眸,不敢同宁南忧对视,清了清嗓子道,“秉主公,施安死活不肯随精督卫入京,途中已逃了两次,打个半死。。。言说想要见女君一面。”
躲在角落里,将整张脸埋在臂弯里的江呈佳登时一怔,心间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个施安此时要见她作甚?
宁南忧眯起眼,挑眉重复了一遍吕寻的话道,“施安将军要见女君?”
吕寻点了点头,应答道,“不错,施安指名道姓,要见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