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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2页）

唐拾一把推开司机，对着刹车踩下去。

出租车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刹车失灵了。

他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

开双闪，长按喇叭。

——得减速！

身体在零点几秒之内机械地进行了操作。

唐拾心一横，握住剧烈颤动的方向盘朝旁边擦去，驾驶舱在巨响中扭曲变形，山路上旁逸斜出的树枝将玻璃摩擦得乱七八糟，他手臂被震得几乎失去知觉。

车屁股后面突突突冒着烟。

与此同时车速骤降，唐拾伸手去够手刹。

“嘀嘀嘀——”

刺耳的喇叭声中，破烂的出租车卡到了突出的山石上。

“轰！”

唐拾指关节发白，瞳孔猛然缩紧。

安全气囊猛然弹出。

唐拾朦胧间只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被狠狠往前抛了出去。

无数片段在眼前闪回，纷乱错杂的回忆像是走马灯，有过去的，也有不久前的，片刻后光影伴随着四处飞散的碎片炸了开来。

而最近的一次，是宋柏在摩天轮上朝他睁眼，眼里映出漫天炫目的晚霞。

真是好看啊。

他模糊想。

医院的长廊上一片寂静。

灯很暗，安全通道标识的地面上映出幽幽的绿光。

“刹车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对，司机可能是心脏病突发。”

“具体情况还要确认司机身份之后才能下结论。”

赵明川捂住手机小声跟人打着电话，片刻后才挂断。

从表情上看，赵明川颇有几分费解。

“我跟唐拾分开后，他立刻出了事，中间间隔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宋柏用手抵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疼，“城隍庙附近没有道路监控，但是车牌号应该可以推断出车辆的来源，车辆的来源……”

“——你冷静点。”赵明川皱着眉头道，“司机没有备案，他未必是租车公司的司机，人已经走了，只能找家属认领尸体判断身份。”

赵明川低声说道：“他开了双闪之后用车身刮擦盘山公路旁裸露的岩壁，成功在撞上去之前把车速降到最低，否则在那种路况下，对面几辆车都来不及刹车，后果不堪设想。”

从现场的司机描述来看，出租车当时从上坡俯冲下来，车灯爆闪，是主动贴着岩壁开的，一切都符合刹车失灵的紧急措施，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不像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事了，皮外伤，安全气囊弹出来很及时，当时车速很慢，挡下了大部分冲击力，不过那个司机……大概是不行了。”赵明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