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回山次日,祖父与他说过,当时就觉可疑。这几日细细想想,疑问更甚。
父亲曾与他说起,我沈家培植之术,药效比之野于术,仅有些许差异。与浙地栽培之云术,更有云泥之别。
“云术,长于平原之地,又是大粪浇灌而成。药效、药力,与我羊狮幕汲取山川日月精华之术,怎能类比?”昔时,父亲不止一次说起两术区别。
“莫云如此急迫,莫非江南各家药房药铺,白术售罄,以致无处收购,他处补无可补。”宗相又说道。
“如此,我沈家当如何筹划?”众人问道。
“若是莫云年前上山,急着商签长约。我沈家拟——”宗相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当务之急,便是探清对方虚实,相机行事。另与诸位叔父商议,扩增培植规模。”
“如此甚好。明日我去雪竹垇、钟引塘一趟,与诸位叔父商议。”宗高道。
“大哥,明日我与曼娘下山一趟,一则去趟我岳家探亲。二来,去萍城医馆、药铺探听一番,看萍城白术价格怎样?”宗相说道。
“好。三弟,还有一事,差点忘记。你回来之前,曾有同行来访。”宗高忽然说道。
“哦?同行?来了几人?现在何处?”宗相问道。
“自称大安里人,叶氏兄弟,也如我沈家这般,粤省客族,移家长坡堎,栽培厚朴数十年。”宗高说。
“长坡堎,怎没听过?”宗相问道。
“说是在金顶另一侧,半日路程。”宗高道。
“他们来这里何事?”宗相问。
“商谈合作。”宗高答。
“也想培植白术?”宗相问。
“嗯。”
“他们所植厚朴,运销何处?”
“芦市药铺、萍城各大药铺医馆。说是芦市所售,更有运抵省垣者。”
宗相听了,顿时来了兴趣。这么多年,从未听父亲说起,大安里有培植厚朴者,更不知道,他们培植的厚朴,业已运销芦市、萍城。
“明日去萍城,得空,药铺医馆,定要多走几家。”宗相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