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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岳家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不到十天,又一件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二晚将近牛夜时分,他刚要睡觉,忽觉屋顶有衣襟带风之声,且他此时的武功和阅历,一听就知是有夜行人来了。
他听出这人的轻功颇是不弱,心想:“难道是尉迟炯跑来找我?但何以只是他一个人?”他思疑不定,更担心来的是母亲的仇家、他的母亲号称“辣丰观音”,在江湖上的仇家自是不少,最近他的母亲还在回疆打死了一个江湖大盗郑雄图。
不管是友是敌,他都不能不立即出去看个明白了。
他刚出房门,只见一条黑影已是跳下墙头,踏进他卧房后面的院子。
齐世杰倏的从暗处窜出,张臂一拦,沉声说道:“朋友,上来!”
那人双拿一错,一招“六出祈山”,向他打来。
此招一出,齐世杰不禁大吃一惊。他吃惊的不是因为来人武功高强,而是因为这招“六祈出山”正是杨家“六阳手”中的一招精妙的招数。这人“六阳手”的造诣虽然不及他的母亲。但可比他还要精纯。
齐世杰连忙还了一招“六阳手”中的“如封似闭”,用上三分内力,将那人的双掌引出外门,那人身形一晃,哈哈就笑起来。”
那人哈哈笑道:“世杰,你的六阳手可真使得不错啊,记得这招如封似闭,当初还是我教给你的,如今我都几乎不是你的对手了。你还认得我么?”齐世杰呆了一呆,说道:“你、你是谁?”其实他早已知道他是谁了。
就在此对,杨大姑亦已闻声赶到,果然一开口就道:“杰儿,你怎么和舅舅打起来了?”
“三更半夜,她又不是从大门口进来,我怎么想得到他会是舅舅?”齐世杰满肚子不好气的说道。
杨大姑道:“傻孩子,你忘记了舅舅是什么身份吗?舅舅是皇帝身边的大内卫土,微服出京,行藏当然要隐一些!”他生怕儿子说出不中听的话,暗中捏了儿子一把,示意叫他不可失礼。
齐世杰假装不懂,说道:“原来做了大内卫士,就必须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
杨牧哈哈笑道:“你以前那个当武师的舅舅已经死了,除了你们母子和我的两个徒弟,没人知道我其实还活在人间,更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大内卫士。死了的人如何能够在白日青天,大摇大摆的从大门口进来?”
齐世杰道:“我还是不懂,舅舅,你其实并没有死,为何还要装死?”
杨大姑忙道:“弟弟,你莫笑你这甥儿蠢笨,他是木头脑袋,稍为复杂一点的事情,他的脑筋就转不过弯来。”
杨牧接着笑道:“江湖上的朋友,见我失踪多年,以为我已不在人间。我也乐得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因为这样可以更方便我替皇上办事!”
齐世杰这才装作似懂非懂的模样说道:“哦,原来如此。”
杨大姑道:“弟弟,你这次因何出京?”
杨牧道:“说来话长——”杨大姑道:“咱们进去慢慢说吧。杰儿,替舅舅倒茶。”
杨牧坐定,喝了一口热茶,说道:“姐姐,恭喜你啊!”
杨大姑道:“喜从何来?”杨牧道:“杰儿打败了尉迟炯,声名已经传遍京师,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我做舅舅的也沾了光。”
杨大姑笑道:“你们的消息真是灵通,不过传闻稍为有点失实。”
杨牧说道:“如何失实?”杨大姑道:“尉迟炯自限百招之数,在一百一十招方能胜得杰儿。他自己认输,并非真的落败。”杨牧笑道:“那已经是极之难能可贵了,说实在话,大内卫士之中,能够接得下尉迟炯一百招的恐怕还没有呢!”
杨大姑道:“你太夸奖他了。不过这次他用六阳手取胜,倒也算是替咱们杨家争了点光。”得意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杨牧说道:“是呀,所以我也觉得有荣焉呢。说实在话,我这次出京,一来是因为知道你们母子已经回来,特来探望的,二来也是为了尉迟炯的事情。”
杨大姑道:“听说尉迟炯以前曾经偷入禁宫,盗过大内的奇珍异宝。是皇上要你出来缉拿尉迟炯归案的么?”
杨牧笑道:“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大内总管恐怕未必敢去惹尉迟炯,我有多少斤两,他是知道的,怎能委托这个重任。不过,大内总管要我出来找一个人去对付尉迟炯,那倒也是真的。”
杨大姑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搭腔。杨牧继续说道:“尉迟炯夫妻曾在京师做过许多宗大案,如今听说他们夫妻在保定出现,王公贵人无不闻风色变,生怕他又跑来京师胡闹。皇上虽然无暇去追究多年前禁宫失宝之事,大内总管和御林军统领在那班贵人催促之下,连日来已是寝食难安呢,所以——”
杨大姑再次打断他的话道:“此事发生在十天之前,保定到京师不过两三天路程,但听你的口气,尉迟炯夫妻尚未在京师出现?”杨牧说道:“不错,京中已经侦骑四出,尚未发现他们夫妻的踪迹。”
杨大姑说:“尉迟炯夫妻自视极高,说不定因为受了杰儿这次的挫折,他们已经回转关东去了。”
杨牧说道:“但愿如此。不过京师的王公贵人实在是怕了这一对雌雄大盗,不敢不防。要是有一个能够勉强对付得了尉迟炯的人,加上大内几名一等一高手,那就有希望缉拿他们夫妻归案了。”
齐世杰忽道:“我倒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尉迟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