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梅映寒半蹲下去捡骰子,半晌,自己也蹲下来。一只手撑着面颊,就这么看梅映寒。
梅映寒正把完整的骰子与碎骰子一起放在掌心掂量。一抬眼,正好听白争流轻轻抽气。
梅映寒一怔:“白兄?”
白争流眼神复杂:“梅兄。我忽然想起来,前面忘了一件事。”
梅映寒皱眉,心中微微警惕:“是什么?”
白争流叹气:“难得碰上马兄这么一个好说话的,刚刚应该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我拎上一拎。”
梅映寒:“……”
梅映寒看看穿堂方向,“现在去问,倒也来得及。”
白争流说:“还是待会儿再说吧。”低头,看着剑客掌心里的骰子。完整的与碎掉的加起来,拢共是九片,落在梅映寒手掌的厚茧之间。
刀客:“他是让我们捡走,对否?”
梅映寒点头:“你我一人一半?”
刀客:“还余一个。”
梅映寒想了想:“不如七个人,一人一个。”
白争流笑了:“这话听起来耳熟。”
梅映寒也想到他们前面分阴符的时候。他摇摇头:“罢了,还是我们拿上——马兄像是个坦荡人物,又拿了你的酒……”
白争流纠正他:“咱们的酒。”
梅映寒微笑一下:“我想,这些骰子应该是有用的。”
白争流喃喃说:“可我们还能去找谁赌?总不能是谭员外吧。”
梅映寒看看碎掉的三个骰子:“兴许不是这么个用法。”
白争流摇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先去找钱大哥,问问他对谭员外的态度有没有头绪。”
梅映寒看他,脸上露出一个新的细微笑容:“白兄心里已有猜测,对否?”
白争流犹豫一下,脑海中闪过钱贵前面若有若无地摸胸口的样子,缓缓点头。
又一刻之后,一行七人在后院集合。
场景仿若昨日重演,众人的心态却有些变化。
从前一天的纯粹茫然,到现在到底看出些谭家的端倪。尤其是白、梅两个前面还“失踪”了一段时间,一听他们让众人集合,峨眉弟子、峨眉女婿加上一个过路的商人,众人都对白争流与梅映寒更添一重期待。
顶着众人发亮的视线,白争流再次感觉到了前面的压力。不过时间久了,他也算适应,此刻能平静问:“钱大哥,这次请大家过来,主要是有事想要问你。”
钱贵原本正暗暗喜悦于白、梅两个这么快就找到线索,自己应该很有活着出去的希望。没想到,两人竟然会把话锋引向自己。